“逼良为娼,按律,当斩。”
低沉的话语冷冷落地,唐今看向袁主将,一贯沉闷的那双眸子愈发幽沉:“按西凉军军律,当处一百军棍,逐出军中,永不得回营。”
袁主将表情愈僵。
空气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也一时攀升至了巅峰。
袁主将微眯眸子,还欲说些什么,唐今就忽而开口,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将军,需要此女吗?”
透亮得像是月下湖水般的一双眸子,直直看进袁主将眼底,像是要将他试图掩盖的那些腌臜事全都照出来。
袁主将瞳孔顿时一缩,没有说话,但表情却凝滞着,愈发僵硬。
而说完那句话后,唐今也没有再说别的,又将视线转回了那个铁笼上。
铁笼的周围还掉着不少石块木块。
光是看一眼唐今便能猜得到,定是周围那些怂包,想要泄愤但又不敢上前,怕跟前面的几个人一样被割了喉咙,便站在远处,朝笼中人投掷石块。
唐今再次开口,平静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真正的冷意:“贾大人,这规矩,我能要吗?”
周遭一众人都忍不住将视线转向了她。
这还是唐今入营一年以来,在战场外,众人听她说话最大声的一次。
大声说话当然并不一定能威慑到人了。
可那道声音中压抑着的肃穆冷意,却是令所有人都有种后脊发凉的紧迫不安之感。
贾铮微微偏头,视线扫过旁边的袁主将。
袁主将此刻已经闭上了一张嘴,黑沉着脸不再说话。
这两者间的角逐结果已出,其实贾铮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可是。
他看向一旁的唐今,“唐今,你可知你这般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什么样的后果?
唐今没有说话。
能有什么样的后果,无非就是继续被营中的其他人排挤,继续被袁主将针对穿小鞋。
见她毫无动摇之色,贾铮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收回之前对拔列兰眼光的那一点怀疑,他承认,唐今此人确实是个有魄力之人。
可惜。
这脑子,实在是太过愚直。
何必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区区胡女,断送自个的前程?
贾铮的心里不免生出了几分可惜。
当然不是对唐今此人的可惜,而是对他原本能在军中培养一个自己的人,但此刻却有可能会希望破灭的可惜。
忽而,贾铮轻嘶一声,脑子里冒出来了一个能保下唐今前途,拉拢唐今但又不怎么得罪袁主将的折中法子。
“不论如何,此女确实伤了军中将士,这样吧唐今,今日便由本官做主,将此女赏赐给你,你用你的军功来替此女免去死罪,日后此女就只跟着你一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