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纪韫倒也没有察觉到有哪里不对——除去她始终没有戴回那枚戒指外。
直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对劲的地方越来越多,纪韫才终于意识到什么。
她似乎并没有变。
她还是会喊他“哥”。
她还是会记得他的喜好,他的习惯。
在去学校或者放学回家的路上,她还是会给他分享自己这一天里碰到的人事物,询问他今天又做了些什么。
但在那一次又一次的路途上,她没有再枕在他的腿上睡过觉。
她没有再一到学校放假就像块牛皮糖一样,要么赖在他的房间里不走,要么跟着他去公司,到他的办公室里当个安静的吉祥物盯着他一整天。
她没有再有事没事就以各种蹩脚的理由凑过来,要他揉揉她的脑袋以作鼓励。
她没有再“一不小心”地和他透露自己又认识了哪个要好的朋友,和对方一起玩了些什么,以此来刺激他。
她甚至。
没有再踏进过他的房间。
“哥。”
她喊他,喊得坦荡,喊得干净,喊得清明。
那双浅色的眸子里再瞧不见任何浓烈得宛若污泥般黏稠的色彩。
她那样对他,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再正常不过的兄弟那样,对他。
……
又是一个寻常的早上,纪家的车缓缓停在了唐今的学校门口。
“哥,那我先进去了。哦对了哥,我最近参加了学校的一个社团,以后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去,哥要是忙,让司机过来接我就行了。”
在说完这一句话后,唐今便准备直接下车了。
但她才刚打开一点车门,另一边的手腕就蓦地被人拽住了。
冰冷的手指压迫着手腕上的血管,带来强烈的不适,唐今有些疑惑地回头,“哥?”
纪韫静静地注视着她脸上近乎完美的表情。
他终于明白。
她并不是消气了,而是在对他进行一场更大的报复。
可为什么。
就因为他没有去祭拜那个女人?
胸膛中涌动着的怒意里,像是掺入了许许多多尖锐的冰碴,在刺激着理智失控游离的同时,也将胸膛里的血肉划得鲜血淋漓。
握在唐今手腕上的力气加重,重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但唐今却只是维持着那张充满迷茫与不解的假面,没有半分动容。
压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似乎变得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