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唐今又没骗他。
[……那比赛,有全名吗?]
“全名啊……”唐今回想了一下,“致敬康定斯基·抽象派的狂欢·立体主义野兽印象绘画大赛。”
[……]
在躺在沙发上的小粉猪玩偶看着画纸上那幅由一个个分割的色块组成的,仿佛由七巧板拼凑成的“人”,陷入长久的沉默时——
唐今也没耽搁,最后几笔画完,她将画笔一放,粗略看了看,很是满意。
她转头看向沙发上的小猪:“照着你的要求画的,圆脸大眼睛弯眉毛小嘴巴,怎么样?喜欢吗?待会我就给你烧过去,你记得收……”
[你大爷的呜呜呜啊啊啊啊是不是人不发火就把人当傻子啊呜呜呜你要是敢把这个怪东西烧给老子当老婆,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老婆啊啊啊啊——]
一大串密密麻麻的小字宛若某只梦想破碎的鬼崩溃的情绪一般,直接从那只小粉猪玩偶里冲到了唐今面前。
或许是情绪实在太过激烈,那只被唐今好好摆在沙发上的小粉猪一个翻身,直接倒栽葱从沙发上栽了下去。
即便如此,仍旧不断有小字从那只小粉猪身体里蹦出来,只是字体稍微有些模糊,像是某人含糊不清声音。
唐今唇角微勾了一下,她起身走到沙发前,拎着那只小粉猪的后领子将它从地上给拎了起来。
对上小粉猪那双圆溜溜的,却隐隐约约似乎看得见愤怒绝望无助崩溃的小眼睛,她好心提醒道:“你现在已经是鬼了。”
空气中,还崩溃着的小字顿时一卡。
良久,那些小字一点一点地萎靡了下去,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的小字就像某人那颗被人狠狠调戏玩弄到绝望而无力的心:
[下辈子,我当牛做马也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呜……]
唐今微微叹了口气,看在他如此伤心崩溃的份上,也没有坚持一定要把刚刚画好的那幅画烧给他过去当老婆了,再给他盖好了小毯子,就让他睡在了沙发上冷静思考人生了。
而那裹着一床小毯子沙发边的小粉猪,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客厅落地窗外的风景,狠狠地,在心底流下了两行泪水。
……
没有了保鲜膜和冰箱的限制,第二天早上等唐今起床的时候,那只附在小猪里的鬼就已经再次转移进了客厅的电视机里。
于是一大早上的,唐今就在从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堪比恐怖片现场的诡异白噪音组成的人声里心平气和的吃完了一顿早饭。
在忽略掉那些恐怖音效后,大致能听出来电视机里的那只野鬼说的是:
“混蛋你也看看我啊,难道你一点都不会感到愧疚吗你这个混蛋,老子一只善良无辜又英俊的小鬼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折磨我,你这衣冠禽兽的王八蛋还我梦想中的老婆啊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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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今慢条斯理地吃完饭收拾完碗筷,才坐回电视机前,悠悠地问了那鬼一句:“现在有想起什么死前的记忆吗?”
“能想起什么东西啊呜呜呜,老子没被你折磨得魂飞魄散就不错了好吗?”
唐今靠着沙发上那只小猪,玩起了手机,“是吗?真的一点也没想起来吗?”
“我脑子都冻成冰块了,还能想起什么啊……”
话虽如此,但说着说着,电视里那些由白噪音组成的声音却逐渐地小了下去,像是经由唐今这么一提醒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