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证据摆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的母妃谢贵妃并非被皇后所害,当初的那场火真的只是母妃一心寻死……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他找不到皇后一丝一毫的把柄。
他看着画像上的那名女子,若非要为母妃的死找一个缘由,那便是画中的女子魏舒云。
他的母妃无意间踏入御书房的那间密室,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一个替身,那些帝王的无限宠爱原来只是爱屋及乌的空中楼阁……
他的母妃是谢家嫡长女,自有一番傲骨,怎能甘心如此受辱。
她一把火焚净了那华丽的寝殿,亦是囚笼。
可魏舒云又有什么错呢?
错的是阴差阳错,错的是帝王心。
他怎么会因为这个而去怨恨棉棉?
杀母之仇?
更谈不上。
要恨,也是恨龙椅上的那个人。
多年来压在身上的重担仿佛一下子没了,谢淮突然感到一阵释然,也更加无所畏惧。
他将那沓纸收好。
他应该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在世:“……尽快查到她的下落。”
这世道女子不易。
他不敢想象,当年那跟在他身后,一边含糊不清喊他“哥哥”,一边流着口水的小团子流落在外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毕竟就连他都是九死一生,从鬼医圣手手上逃出来,差点彻底沦为一个没有思想的活死人……
“是,主子,属下们定会尽全力去寻。”
谢淮在书房站了一会儿,独自去了飞霜院。
这一次,他终于推开了门扉。
小院里很久没有人来过,野草丛生。
屋内的摆件一切都一如往昔,桌案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谢淮的目光穿过床幔,落在床榻上。
一对软枕紧紧挨着,一旁是叠放整齐的锦被。
一转眼,仿佛又回到从前的无数个午夜,他偷偷拥着她入眠。
他的眉眼一寸一寸柔软下去。
棉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