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牙齿并不锐利,只在他的手上留下一枚小巧的牙印,浅浅的。
不算疼,甚至还有些挠人心尖。
“棉棉,甜吗?”
苏怡言懵懵懂懂地抬头,对上了谢淮隐忍幽深的眼眸。
这话怎么这般熟悉……
苏怡言故意道:“酸的。”
“是么?”
下一瞬。
抓着秋千绳子的手被他的大掌有力地覆住。
秋千猛地一晃。
他倾身过来。
“我尝尝。”
……
第二日醒来时,身旁的被褥已经没了温度。
苏怡言累极了,她阖着眼眸,无力地摸索着身下的单子。
被褥重新变得干爽平整,看来应当已经被谢淮妥帖换过。
腿心的酸胀和酥麻感还未完全消散,昨夜的荒唐如同潮水般涌入脑中……
真当是……荒唐至极。
她竟被他勾着那般疯了一回又一回……
苏怡言发现自己的睡姿有些奇怪,后腰上不知何时被垫了两只软枕。
她将软枕拿开,打了个哈欠,刚起身,便察觉到一阵异样。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之后便是一番手忙脚乱地收拾,她抱着换下来的寝衣忽然愣住了。
眼前不再是模模糊糊,层层叠叠的阴影。
她能清晰地看到,床榻上是绣着多子多福的大红锦被。
床头是她夫君亲手雕刻的龙凤呈祥,的确如村民们说的那般十分精美。
她在失明时喜欢每日细细抚摸着那繁复的图样,想象着她的夫君是如何认真地为了他们成婚而一点一点将这些纹路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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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目光穿过床幔,落在面前摆着一张书案上。
她的夫君原先便是在那处点灯看书练字的,上头摆着的书整整齐齐,笔墨纸砚的放置也彰显了主人的规矩严谨。
只是那桌案边缘有着好几处显眼的散乱划痕,深浅不一,是那夜纵情时留下的痕迹……
到了此时,苏怡言还觉得一切有些不真实,毕竟距离老郎中说的复明日子还有一个月。
直到推开房门,她瞧见外边的蓝天白云和满目翠竹的小院,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的眼睛真的好了……
苏怡言一阵欣喜。
可惜谢淮已经去了小镇,她不能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她转念一想,就当是自己为他准备的一个惊喜吧。
不出一会儿工夫,苏怡言已经在心中想好等他回来,自己要如何捉弄他了。
她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心情好的不得了。
苏怡言带着新奇的眼光将院子各处都看了一遍。
院子不算大,但能看出来,各处都是精心布置过的。
她给水缸中的锦鲤喂了食,给小田圃里绿油油的小青菜浇了水……
经过那处密竹围着的秋千时,她脸上热意阵阵,很快将目光移开。
……
苏怡言在谢淮的书案的抽屉中发现了许多她的画像,或站或卧,寥寥几笔却将她的神态勾勒得分毫不差。
人们都说,从一幅丹青中往往能够窥见作画之人的心绪。
苏怡言看着这些画,感受到的满满都是他深深的眷恋之情。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苏怡言想到要给自己的夫君送一只香囊。
王婶针线活好,苏怡言准备寻了她帮忙,让她教自己如何缝制香囊。
“你别说,你这个香囊真是送对了。你是不知道,你那夫君腰间佩的那枚香囊都旧得不成样子了还舍不得扔,天天跟宝贝似的戴在腰间……”
“不过你也别急于一时,你的眼睛刚刚恢复,绣活伤眼,你也别太过劳累……”
王婶又念叨了一阵,但苏怡言都知道,她都是为了自己好。
苏怡言选了个最简单的图样,翠竹。
一连废了三只香囊后,苏怡言终于对自己的女红水平有了一个准确的认识。
“别急,慢慢来。”
一旁的李娘子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和王婶一起在旁边耐心指点她。
终于,经过一天的努力,苏怡言堪堪将香囊绣好。
她睡觉的时候忍不住将香囊藏在枕头底下,时不时地又摸摸它,将它拿出来欣赏一番。
一想到明日就能看到自己的夫君,她心的情又雀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