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怎么办嘛?无非是权衡利弊,那情况不做就没有明天,做了还有机会,这还算好选的。要是不做他还来得及立个遗嘱、跟家人道个别,做了只有极小概率保命,要怎么选?”
“.”维伦陷入逻辑和伦理上的两难。
趁他安静下来这会,克拉夫特转向了旁边正清扫餐盘的两位。
两人一个训练量大、一个正处在快速生长期,昨晚的宴会并没有影响今天的食量,尤其是不幸品尝了那只鸽子一部分的伊冯,彻底破灭了对主菜的美好想象。
等他们咽下嘴里的东西,便收到了积攒几天的问题,从学习近况到身体健康无一不包。
“这位是敦灵大学的维伦讲师,在人体结构和教学方面很有心得,接下来会跟我们合作很长一段时间,库普你有问题可以多请教他。”克拉夫特介绍道。
“这是我的两位学生,库普和伊冯,都挺聪明的。尤其是库普,虽然刚开始学习解剖学,但已经当我助手很久了,熟悉操作步骤。能得到你的指导再好不过了。”
正所谓旁观几年,诊室里的饮水机都会看病。库普就是那个饮水机,还是台记性不错的饮水机,原理不知道多少,操作比大多数人标准。
“您好。”库普赶紧用不太熟练的动作行礼,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跟一名讲师扯上了关系。
“我很荣幸。”维伦高兴地答应下来,这并不是一个麻烦,能接触克拉夫特的助手等同于在接触克拉夫特的技术。
缓过气来后,他想起了要说的另一件事,也是关于手术,“对了,克拉夫特教授,您有相熟的教会人士?”
“跟个人的临时合作关系吧。”
“算我多说一句,您最好不要表现得跟教会太亲密,即使明面上不会听到什么不好的言论,也容易引起小部分的人的排斥。”
克拉夫特点点头,“我知道,这只是一次意外。”
“而且,您也说了,没有绝对把握;手术成功了还好说,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能理解您的逻辑,别人可未必会管。”想起这茬,维伦摸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事后复盘,要站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他,即使有九成把握也未必愿意动手。教会的人死在手术台上,这责任可就说不清了。
动手术的人看样子对这番话没什么触动,甚至还分神把最后一片没人好意思动的火腿叉给了伊冯。
“你说得没错,事后看来确实是这样;但事后是事后,当时顾不得这个,也不太应该考虑这个。”
“好吧,您自有您的考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当这位教授年轻,艺高人胆大。
伊冯听着两人对话,咬了口火腿片,突然出声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哦,当然没有。”看着这个女孩的个头,维伦善意地笑了一下,理念纠结被冲淡了许多,“克拉夫特教授,您有一个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