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留住病人开始填上刚空出的床位,助手和学徒往返其间。
而克拉夫特本人成功从诊所脱身,换了一身衣服翻出后院围墙,趁着最后一段白天去查看格林神父那边的情况。
天气尚可,想必那边还在四通八达的地道里做排除法。
值得高兴的是,审判庭确实还没甩开合作伙伴单干的企图,墓园门口乔装警戒的岗哨任他刷脸进入。
克拉夫特试着与其攀谈,但那人表示也不了解下面情况,只负责在此站岗、监测天气情况,还有履行作为守墓人的正常职责,拦下显然不像单纯来送葬的人。
看样子下面还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发现,否则早该有人上来报信。
试图省点力气未果后,克拉夫特决定亲自下去走一趟,去看看情况,与指挥者面谈。
昨夜那种一路跟随的窥视感,以及其中蕴藏的恶意,让他很难不怀疑什么人或别的东西注意到了他们的大动作。
这属于早有预料的事,但他没想过会来得那么早,又是以这种形式,似乎提示着这套排水系统并不如所见的那么空旷,而像是反转倒映入灰土下的城市脉络,被有心者利用起来。
若不是对精神感官通感信号的误解,那或许能在格林这边找到相似迹象。
本着久坐后本该多加运动的自我安慰心理,以及管杀管埋的负责到底态度,他还是抱怨着沿记熟的路线摸向临时营地。
一天时间没给营地带来什么明显变化,除了那张草图上多出的几个叉。
来时当做箱子装运物资的空棺被二次利用起来,当做临时桌子使用,堂堂审判庭的一方主事人毫无形象地坐在地面上,肘撑着棺材板休息。
旁边放着几张字迹格外板正的笔记,就像手抄圣典体被缩放到了上面。
一队刚从下水道回来的修士正靠墙坐着晾干靴子,低声默诵听不清的经文,听到有人进入警觉睁眼,确认无事便继续闭目休息,抓紧时间恢复体力等待轮换。
克拉夫特本想直接从桌上拿起记录翻阅,考虑到双方关系还没熟悉到这个份上,礼貌起见还是先在棺材板上扣了扣,发出铎铎声唤醒格林。
神父直起身子,敏锐地观察四周,寻找惊醒自己的振动来源,发现是克拉夫特后无奈地打了个哈欠,惊讶于这个好奇心旺盛的教授居然真来报到了。
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摇了摇头,拾起那几张纸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