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囊”破开前,马丁屏息切断了跨肘关节的肌腱,挣脱束缚,把危险的家伙甩向另一个从防御缺口冲来的同类。
它们碰撞跌倒,半球菌盖皲裂放出颜色迷幻的粉尘,迅速地干瘪下去。
指挥已经基本失灵,为了拉开距离,所有人在营地里各自为战,此时稍有喘息空隙,他才发觉己方居然没有遭遇人数劣势。
依白天所见,那些东西的数量至少是他们三倍,可能在没看到的地方还有更多,一拥而上绝无生还可能。
就现在所见,营地中活动的斑斓躯壳不过二三十,大部分人只要挡住一个,顶多被前后夹击陷入险境,互相帮衬下能勉强应对。
而克拉夫特身边已经躺下了好几个。由他为主力诱导敌人攻击,靠着优秀的时机把控与空间感错身而过。
从他身边经过的多少都会添一道破坏跑动平衡的创口,失衡倾倒,而那个拿页锤的扈从会跟上砸向它们躯干与大腿的衔接处。
失去厚脂肪与肉垫保护、骨质疏松的髋关节或许没法切断,但在打击武器面前真的不堪一击。即便没有砸准,旁边本就是著名骨折危险区的股骨颈段也会碎成骨科噩梦。
砸经有意挑选的位置效率比膝盖高很多,库普一般仅需两锤即可完成任务,还能抽空给上肢补一锤,确保它们不会到处爬动。
粗略看去,马丁发觉站着的人里少了好几张熟面孔,包括一名公爵册封的骑士。死亡威胁大大加速了观察适应能力,他们击倒的袭击者数倍于伤亡,而场上的敌人密度似乎没有太多变化。
哪怕有克拉夫特和马丁这样的快速击倒几个、四处救火,压力也只会短暂地缓解一会,很快又陷入被压制状态中。
它们从二三十减少到了现在的二十出头,数量已经被地上的残躯超过,总能有全新的补上。
踹开一具爬行的寄宿躯壳,收剑捡起倒地扈从遗留下的双手斧,避开头颅,对着它的肩胛劈下,连一段脊柱一起砍碎。当马丁打算彻底剁碎它时,惊讶地发现这东西没有再继续活动。
他还以为这些东西得被烧掉才能彻底杀死来着,而它就那么停了下来。
这个发现让注意力从平视更多地转移向脚下,那些损伤各异、完整度不一的菌菇寄宿躯体大多已经静止不动,仅有小部分还在尝试接近生者。
而这活动的小部分,共同的特点是……还能爬?
只要还保留移动能力,躯干毁伤大半的也仍然爬行,反观克拉夫特那边只有髋胯、手臂折断的,哪怕外观九成完好,也死得不能再死。
“教授,克拉夫特教授!”马丁挡开从帐篷后冲出的躯壳,朝克拉夫特靠拢,他感觉自己意识到了重要的东西,在这古怪添油战术背后的潜在规律,可无法分神将其总结出来。
这些相貌可怕的躯壳不是重点。
“看地上那些东西,它们不太对劲!”
马丁相信以克拉夫特的思维无需太多提醒,只需要让他注意到自己发现的问题。
“啊?”克拉夫特一边应答,一边躲过袭击,随手切断了大概是原股四头肌一部分的结构,顺便伸脚把它绊倒,转给库普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