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计划初显

灵缘九渊 云陌锦 3168 字 7天前

“蝴蝶,看茶。”云溪灵抬手。

蝴蝶上前端起茶壶,泛着海棠清香的水柱涓涓流出,注入盏内。

白釉茶盏被推到面前,玉清帆端在鼻前嗅了嗅,浅抿一口,微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清爽的口感瞬间就驱散了午后的炎热。

他严肃的面孔渐渐放松,不等云溪灵继续刚才的话题,玉清帆就率先开口道:“说来惭愧,你母亲是我妹妹,你也是玉氏的嫡系血亲。可玉氏却未尽到外亲之责。”说完,他长叹着放下茶盏。

云溪灵眯了眯眼,心中知晓了对方致歉的原由。她神色清淡的把玩着茶盏,看着盏中液体在手中摇晃,良久的沉默过后,她浅浅一笑,“玉王爷,您言重了。在我看来,您无需为此等小事专程向我致歉。”

玉清帆蹙了蹙眉。

“世上从未有谁必须帮谁的道理。”云溪灵双手笼着茶盏,“我自小在云侯府长大,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靠人不如靠己。很多事情上,别人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没有谁有资格去要求别人一定要帮自己。”

话说的有些偏激,但确实是云溪灵一贯的准则。

“我也不怕您笑话,事实上我来南秦最主要的原因只是为了容澜渊,至于其他的,反而没那么重要。”

“你不想和玉氏认亲么?”玉清帆无法理解。

云溪灵想了想,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玉王爷,玉氏对我来说是个很陌生的存在。我与它之间所有的联系都源于我的母亲。若母亲还在,或许我会有一位您这样的舅父,也会有一个像玉氏这样强大的亲族。”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母亲还在。

“你如今同样可以拥有。”玉清帆掷地有声,“只要你想。”

云溪灵神色不变,“我喜欢玉王府内亲族和睦的景象,不想打破。”她垂眸凝视着盏中自己的倒影,“同样,我也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不愿在节外生枝。我与玉氏之间,维持这样的关系就很好。”

她的语调轻轻柔柔,可字字句句都是在划清界线。

玉清帆准备的那些说辞在这一刻变得苍白无力。所以说她和小夭真的很像,表面展现的有多温驯,骨子里就有多倔强。

“说不过你。”玉清帆右手抵住眉心,遮去眼中苦涩。半响后,他叹了一声,将手中清茶一饮而尽。

站着旁边的蝴蝶见状,又重新为他续上。

“玉王爷,您能帮我个忙吗?”云溪灵笑咪咪的看着他,“关于方才的谈话,请您务必瞒住玉老王爷,别让他知道。否则在他眼中溪灵就成了那不守信用的小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有麻烦上门。虽说溪灵不惧麻烦,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玉氏为了维持现状已经够忙了,没必要在额外增添波折。您说是吧?”

女子笑意盈盈,乍看之下乖巧无害。可在场的玉清帆和蝴蝶都能从那看似调侃的语气中听出淡淡的警示。

“放心。”因为就算她不说,玉清帆也会这么做,毕竟他也是瞒着老爷子过来的。“话说回来,帝都最近出了两件事,九阴斐大概还没告诉你吧。”

云溪灵微愣,“您是指?”

“上月末,董家少爷董斛醉酒摔马,折了条腿。本月初,宫内静阁藏书失窃,贤妃问责禁足。”玉清帆说的缓慢,语气不乏深意。“这段日子的帝都很不平静。”

这么巧,出事的两个人都和她有过节。

云溪灵秀眉上扬,“王爷是在担心什么吗?”她心思细腻,当然听得出对方话中有话。“事实上溪灵重病初愈,大夫叮嘱了要静养调理。”

“谨遵医嘱是好事。”玉清帆看着她,神情讳莫难测。“庾园一场火,烧的太大太广。你好好的静心养病,免得引火烧身。”

话不说破,点到即止。

是一番好意,也是一番良苦用心。

“有劳王爷挂心,溪灵自有分寸。”

云溪灵乖巧的点点头,玉清帆看她把话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多言。“最后,还有一件事。”

还有?云溪灵心中拉响警报。不是她大惊小怪,实在是今日接收的信息量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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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紧张,是件好事。”玉清帆看出她的心思,“早朝时陛下明旨,允你在九阴王府长住。这样一来,就无人敢在背后搬弄是非。你也可安心静养。”

“嗯?”云溪灵凤眸轻瞪,“陛下为何会下此旨意?”

是谁在扯后腿啊?她还指望着用这个借口早点搬出去呢。这下不全泡汤了么!

“九阴斐去请的啊。他说他妹妹总忧心外人误解他们的关系,在家中住的不安稳。所以特意去求了陛下明旨诏发,堵了那些个风言风语。”

玉清帆说的轻松,云溪灵听的嘴角抽搐。

合着闹半天,那人还没放弃做哥哥的梦想。云溪灵表情怪异,周身弥漫的郁气强烈到近乎实体化。玉清帆难得见她情绪外放,于是忍笑安慰道:“其实有九阴斐这样的哥哥,对你来说真的是件好事。帝都水浑,仅有容澜渊和云霖是不够的。九阴斐既然认定你是他妹妹,你又何妨不顺水推舟认下这个哥哥。况且,他和你说的那些话,也未必都是虚言。”

“您是在给他做说客么?”云溪灵头疼。

“哈哈哈哈。”玉清帆朗声大笑,“说客谈不上,就事论事而已。”

云溪灵更郁闷了,一时间连那些愈合了的伤口都好像在蠢蠢欲动。玉清帆浅敛笑颜,“行了行了,叨扰多时,我也该告辞了。”他边说边站起身。

云溪灵转头看向蝴蝶,“蝴蝶,替我送送玉王。”

“不用。”玉清帆摆手,“就这几步路还送什么,照顾好你家小姐。本王走了。”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

他双脚刚一踏出流云涧的院门,身后就响起了一道慵懒的嗓音。

“玉世伯,不厚道啊。”

玉清帆转头望去,白墙银杏交汇的拐角处,九阴斐正懒洋洋的斜靠在上面。“说好的只是探望,您却跟她讲了那么多有的没的,所安何心啊?”

“什么叫有的没的?”玉清帆收回视线,“事情她总会知晓,或早或晚,不过时间问题。”话完,径直离开。

九阴斐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嗤笑一声,抬腿进了流云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