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萝月低眉顺目,“殿下想留它,我自会找个瓶子将它插起来。”
齐曜眉头紧锁。
言萝月不想嫁他,可若他坚持,她便顺从。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应当会如此之快妥协才是。
齐曜也矛盾了。
分明是自己以强权逼迫对方,可她妥协了,他反而觉得不真实,不应该……
言萝月也在赌。
她赌齐曜对自己只是一种征服欲。
自己越是反抗,对方越是不肯罢休,若他强行带走她,她也阻止不了。
不如让他看到自己的妥协,看到自己是如何被逼迫,也许反而会让他思量此事,放慢追求她的进程。
她绝不会因为自己,动用好不容易潜藏在公主府的暗卫。
这些人,是救走秦慕甫的最后底牌。
这日离开后,齐曜果然好几日都不曾再来见她。
不过,给她的赏赐依旧没有断过。
锦缎丝绸,珠宝玉器,金银首饰,甚至还有西京城的良田旺铺。
……
自那日病发后,易珩接连几日都卧床静养。
言萝月提着熬好的药,在几名侍卫和丫鬟的护送下来到子兰园。
易珩今日身上披着一件月白色祥云鹤纹的大氅,正斜倚在窗前的榻上看书。
阳光斜斜入内,打在他宁谧的侧颜上,看起来那般岁月静好。
言萝月心里暖烘烘的。
他失忆,远离了这些阴谋诡计,只做最简单纯粹的自己。
真好。
有那么一刻,她也在想,就让他一辈子做易珩吧。
无所谓他记不记得自己。
易珩仿佛感受到言萝月炽热的目光,拧着眉看了过来。
言萝月回过神,上前几步,将药盅摆到榻桌上,又取出一只小碗,素手一翻倒好了药。
“易公子,请喝药吧。”
这是自那日两人不欢而散之后,第一次单独相见。
易珩放下书,目光停留在言萝月身上。
她微微抿着唇,面颊上浅浅梨涡若隐若现,粉面红唇,未施粉黛;她穿着素雅不重装饰,发髻上绑着几根发带,别着一支蝴蝶玉簪。
那么普通。
可,又那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