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溪虽说是溪,其实是一条道:“那位尊者长年在这龙溪的源头修行,神念必定沟连这溪水,这水若是冰冷,便说明那位尊者是难以亲近之人。”紧接着捧起那水,喝下一口说道:“水甘甜,冷而不冽。”
又延着那龙溪向上走,见一只鸟飞落在枝头,不惧人。涂元驻足凝视,说道:“山中飞鸟走兽是最易受影响之生灵,若是以后你见有飞鸟眼中有凶意,或者有别的什么淫邪之意。那便要小心,不过,也要认清那是什么类的鸟兽。”
涂元给范宣子讲着,说起来范宣子也是幸运的。因为涂元几乎是将自己所知晓的毫无保留的教给她。而他自己则是需要不断的摸索领悟,就是这些教给范宣子的东西,也是他自己近些日子才突然领悟到的。
“不过。你若想要看清这些,当先需自身的心清净,心映天地,就如镜,若镜不净,则镜之物朦尘不清,所见之物则扭曲不实。”
旁边的范宣子很喜欢听涂元讲这些,虽然不是法术,但是她觉得自己总算是不用一边走路一边背诵道经了。
大约过了半天的时候,终于来到了龙溪的源头。
在一片山前,龙溪的源头是在一处山坳之中,来到那山坳前便被人拦住了。此人虽是相貌堂堂,然而眼中却微有倨傲之色,大概是前来拜访艺云尊者的人太多,所以他才会这般。
涂元上前见礼,对方也是还礼,当听说涂元是来拜见艺云尊者之时,对方便说:“尊者正参惮静坐,神游天地,不便见客,道友请回,改日再来。”
涂元又问尊者何日醒来,他又说或是三五日,或是三五年,无定数。
涂元朝山坳之中看了看,只见那里有一片塔殿,虽不见高大雄浑,却与这山坳天地相合,一片似有若无的云气交织于山谷之中,远远看去,竟是一道庞大的云雾法纹。想要用神念去感应,面前的人则是说道:“道友请回吧,龙溪谷岂容外道窥探。”
涂元一愣,随之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因为他的眼睛看在自己身后的银甲尸魅身上,定然是已经认出来了,虽说不能以所修之功法来定人之正邪,但是所修之功法却有很大的影响。
若是涂元自己将那尸魅一步一步的炼至银甲,那么这尸魅必定杀生无数了。
范宣子气鼓鼓的说道:“我们大老远的跑来拜见尊者,你说见不着就见不着,……”
她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被涂元拦住了后面的话。
那人则是淡淡的看了范宣子一眼,说道:“这一地界皆知尊者名,有人三步一叩而来,有人九步一拜朝见,更有人呈上重礼求赐一面,若是凡俗皆可见,尊者哪得清闲!”
范宣子被呛得脸红红的,想要说回去,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得看着自己的师父。
涂元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勤拭,勿使惹尘埃。走吧,既是无缘一见,自当离去。”
说完涂元再朝着山坳之中行了一礼,拉着还是气鼓鼓的范宣子离去。
那银甲尸魅低吼一声,转身跟随着铃声而走。
那人站在那里倨傲的看着,手中拂尘轻摆,似乎要将涂元带来的银甲尸魅身上的凶邪之气给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