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赐神色更显悲痛,答道:“母亲她二十年前就病逝了。”
方牧野心中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也就没再说话。
书房内沉默了许久,才听到于天赐低沉的声音:“他……是怎么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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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牧野答道:“师父他老人家身有暗疾,上了岁数后气血亏损的厉害,一场风寒崩塌了身体,熬了两个多月,于八日前走了。”
看了眼眉宇凄凄的于天赐,方牧野继续说道:“师父走得很坦然,唯有当年之事一直不曾释怀,在世之时便常对我言,后悔当初所为,对不起师娘和你,虽然十分想回来,但碍于信诺,终不能返,临死前嘱咐我,一定要将他老人家的尸身送归,也希望师娘和你能够原谅他这个已逝之人。”
于天赐默默倾听,随着方牧野所言,神色也有细微变化。
方牧野说完后,书房内又是一片沉默。
但这次沉默没有多久,于天赐沉声缓缓说道:“其实母亲一直不曾怪过他,也一直未曾放下过对他的思念。”
停顿了下,又继续说道:“至于我,他刚走的那几年,我还恼怒他抛下母亲和我,一去不归。后来母亲一直宽慰劝导于我,我跟着师公学拳,也从他和师伯师叔那,懂了武林的规矩和道义,慢慢的也就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只是,为何他离家这么多年,却不曾让人带回些音信,也让母亲安心,不用挂念他的安危。”
说到这里,于天赐沉缓的语气变得激动了些许。
“也许,师父他音信全无,只是想让师娘和你慢慢遗忘了他吧。忘了,也就心无挂碍了。心无挂碍,才能向阳而生。但我想,师父他不与家中音信来往,肯定也是无比煎熬。”方牧野认真想了想,开口为师父解释道。
从于化成的为人来看,他八成也是这么考虑的,他那么喜爱喝酒,喜爱醉三空,是真的那么好饮吗,未尝不是存了“一醉解千愁”的心思。
于天赐闻言,陷入了沉思,也许,“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吧。
“他……父亲……除了师弟你之外,可还有其他弟子?”
“师父自离开直隶后,便一直漂泊,居无定所,故未曾传下衣钵。去岁八月,他至嘉兴府城定居,住于我隔壁,因缘巧合之下,才收了我做徒弟。”方牧野细细答道。
于天赐“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这时管家进来禀报:“老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您和这位爷是现在用饭吗?”
于天赐站起身来:“现在用吧。”指了指方牧野又说道:“这位是我爹唯一的弟子,以后你就称呼他二爷。”
“是,老爷。”管家又对方牧野躬了躬身,敬道:“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