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次,苏婏玥酒醉痛哭,抱着画架时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再也画不出来了。”
为何画不出画了,那就更应该不断地练习,就像音乐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苦练音符那样。一个画家唯有握紧画笔,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画家。当时,沐玉晴无法理解苏婏玥所说的“再也画不出来了”。
直到沐玉晴自己也陷入“再也画不出来”的困境之中,她才渐渐体会到了那份无奈和困惑。
她不懂苏婏玥在村庄里经历了何事,才会变得如今这般模样,然而,不同的遭遇,所带来的伤痛却是相同的。
听说苏婏玥放下画笔的日子比她想象中还要早很多,竟然早在她五岁那个时候。
那时是不是就已经决定将她送给了别人呢?
对于这个问题,她一直想问苏婏玥,只是……
“罢了,只要她日子过得安生就好。”
阿芳惊讶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没料到她能如此淡然面对,毕竟,在这个村里,能让沐玉晴动情的人,除了封韩也就只有这位母亲了。
沐玉晴曾因母亲而流露出太多痛苦、愤恨、不甘的情绪,今日她的这份平静让阿芳反觉不安。有的人看似满不在乎,实则内心积蓄的情感最终会酿成疾患。
那年,她在海外遇到诸多波折,却从未向阿芳吐露半分,若非阿芳趁假期去看望她,怎知她竟过着那般艰辛的生活。如今见她又要独自硬扛,阿芳咬紧嘴唇……
“说真的,比起你,我对你妈妈的怨气更深些。但这情感并非一时兴起……”
阿芳深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有时我在想,你妈妈看似活得洒脱自在,但这六年却拼命工作,或许背后另有隐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