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大妈的嗓音尖锐,“你为什么总是和我们过不去?”
桑榆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依旧平淡:“抱歉。但似乎是你们和我过不去。”
作为开启支线遇见找茬的第一位NPC,大妈虽然攻击力不高,但极其难缠。桑榆不想再和她牛头不对马嘴的多说些什么,可大妈的手指已经快戳到她的脸上了,那猩红的口红色号距离她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
桑榆微微敛眸,听见她说:“你们就是仗着自己年轻欺负人,这么有能耐怎么不去打车坐高铁和飞机呀?来挤什么地铁?骄里娇气,不知道你家养你要浪费多少钱!彩礼钱都不够顶的!”
女人攻击女人总是更加恶劣,桑榆疑似听到了几个消音词,但她没证据。小孩已经收了哭脸,得意洋洋地看着桑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周围人依旧冷漠而暴躁,有些人看起来有兴趣站起来把她们两个人都打一顿。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交流,广播里的机械女音再次响起,催命似的在耳边萦绕,桑榆深呼吸一口气:“麻烦您让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赔钱别想走了!”
桑榆静静看着她,忽然把她推向一边,自己给自己创造道路,往其他车厢走了。
那大妈依旧在尖叫,肆意骂着她,甚至还冲上来要薅她的头发。无数因子交叠在一起让桑榆的心绪并不怎么平静,她扭头看向面目狰狞冲上来的大妈,在半秒的挣扎之中,她还是面无表情地伸出了手——
她扭住大妈胡乱抓过来的手,以牙还牙般薅着她的头发把她往后拽,在她的痛呼声中,盯着她那双愤怒与恐惧交加的眼睛,道:“您要是继续给我扣帽子,我不介意真的对您动手。毕竟您目前看起来不太像是一个真正的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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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那大妈还要再骂,桑榆不想听,撒手的时候推了她一把,使她踉踉跄跄地跌坐到空荡荡的座位上。
孩子似乎被这一幕激起了火气,吼着些什么冲上来要打,同样被桑榆抓着领子丢进了大妈的怀里。
桑榆看也不看,穿过连接处,直直往下一节车厢走去。
她要去到距离最近的车门,地铁即将到站,而窗外依旧是一片昏黑的景象。唯一的光亮来自地铁内部的光线,并不十分明亮,所以整体氛围呈现着阴暗的冷色调。
桑榆站在门边。
似乎有风吹过她的脸颊,带着些许凉意。她望向地铁末尾,站着的人杂七杂八地组成了屏风,使她看不清那末端驾驶室的情况。
夏仲在那里。
等待着人们变得疯狂,变得吵闹,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再被吵下去八成要废掉,因此他找了点东西,决定去把地铁末尾的驾驶室弄开看看情况。
而桑榆则是等待到地铁到站,看看地铁站的情况。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桑榆站立在门边的第二分钟,地铁运作的声音渐渐变小,一股微妙的惯性推动着身体,地铁正在慢慢停下来。
随着地铁停下的动静,吵闹的人们也渐渐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盯着门看,那目光极其期待,仿佛下车离站就是眼下最幸福的事情。
终于,地铁停稳了。
“请等待车门完全打开再下车,注意秩序,注意安全!”随车人员的声音终于在此刻响起,桑榆瞬间寻声望去。
那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半张脸被口罩掩盖,所以桑榆只能看见他像十几天没修理过的短发,稀疏向上的眉毛和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
桑榆迅速搜罗一圈记忆,确定自己刚才把整辆地铁都逛个遍的时候完完全全没有看见这个人,又仔细把上半张脸的特征记下,才继续等待门开。
那扇半透明的门外是昏暗的一片,不像是完全的漆黑,倒像是清早的雨雾天,略微灰蒙。许多坐着的人唰的一下站起来,那门开始慢慢打开,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异声响。
但所有人都不在意这个声音,只是盯着那门一点点打开,直到最后镶嵌进车体,不再有动静。
门外依旧是灰黑一片。完全不像是正常的地铁站。但是人们依旧热情似火,推开桑榆拼命往外挤,比超市打折抢东西的大妈大爷还要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