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孩子满脸菜色，下巴尖得像能戳死人，身上穿的衣裳皱巴巴的，活像从破布堆里扒出来的。

手上、脸上等露出来的地方，带着一些青紫交错的伤痕，一看就不是摔跤能弄出来的。

短短二十多日的光景，一个好好的孩子，竟被磋磨成比流浪的叫花子还不如。即便甘梨心硬如铁，这会儿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这孩子，也忒惨了点。

谁知小四一见到甘梨，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语无伦次地求救：

“小姑！救救我！只要您救我，以后我什么都听您的！”

甘梨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小四，别怕，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甘泉也跟着安慰道：“小四别哭，有啥事儿跟我们说，别害怕。”

在两人的安抚下，小四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抽抽噎噎地道：“我…我娘…她要把我卖了！”

“卖了？！”甘梨和甘泉都惊呼出声，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到小四瘪着嘴哭着点头的样子，他们意识到，这居然是真的！

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这种事？

“你娘为什么要卖了你？”甘泉不解的问道。

小四瑟缩了一下，眼神躲闪，似乎不敢说出口。

甘梨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不是因为之前在公堂上你给你大姐作证的事情，你娘怪你？”

果然，甘梨一提起此事，小四再也忍不住了。

他委屈的哭道：“那天回来以后，娘就病了，咱们没银子给娘看病，哥哥们就怪我，说要不是我，咱们家那五十两银子也不会被抢走！他们打我，不给我饭吃。我想着，等娘好了她就能给我做主了。

可是娘醒了，她也怪我不该给大姐作证，还让哥哥们打我。小姑，我不明白，要是我不给大姐做证，那她不就要被砍头了吗？她是我的大姐，我为什么不能救她？我做错了吗？”

他的眼神里满是自我怀疑与挣扎，不明白明明自己做了一件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却要受到这么多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