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陈大年怒气冲冲的质问道:“果真是因为赵娟的事情么?是不是你犯了别的事,若敢扯谎,老子揭了你的皮!”
陈耀祖闻言,身上的肥肉吓的一颤,赶忙道:
“儿子哪敢说谎!夫子说,有许多学子的父母亲找到了他,大家都说您薄情寡义,品行不端,又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父亲,儿子能是什么好货?
大家都说担心我这一颗老鼠屎,坏了他们一锅汤!所以威逼夫子将我除名,否则就不让他们的孩子在那里上学了。夫子不敢惹众怒,迫不得已,只能将我除名了!”
陈大年闻言胡须一颤,冷笑道:
“只怕这是借口,奉贤学堂可是这附近最好的学堂了,即便有人对我不满,又怎么敢要挟夫子?
这老东西,之前我好时,与我称兄道弟。如今我不过一时落魄,就来落井下石了!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大年气得喘着粗气,心中憋屈得很,好像一口痰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
自从赵家出事后,他为了保全自己,不惜二度休妻,将赵娟从陈家赶走。
虽然此举是与赵家划清了界限,避免了被赵家牵连,但当日的事情传出去,从此却落下了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声,声望一落千丈。
从前他陈秀才在这镇上,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自从赵家的事情发生之后,从前的那些人见了他,就像见了瘟神似的,就连他的那些酒肉朋友们,也都不带他一起玩了。
陈大年一直做着读书当官的美梦,可如今他名声扫地,仕途渺茫。
他伤心之余,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儿子陈耀祖身上,指望着儿子将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好让那些现在看不起他的人都后悔!
可谁知自己的事情居然连儿子都连累了?
如今,儿子耀祖被学堂除名,就等于连之后进书院的路也断送了,没地方读书,如何科举啊?
千万种思绪一股脑的冲着陈大年涌来,他无力承受,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陈耀祖却没看出他的不对劲,还在想着自己的前途:
“爹,那我现在怎么办啊?我不能上学了,将来考不中功名,岂不是不能为咱们家光宗耀祖了?”
陈耀祖哭丧着脸。
虽然从前他也不见得多用功,可是如今一朝被学堂赶出去,他的心中也满是惶恐。
他不像爹,爹好歹还有一个秀才的功名在身,大不了换个地方,还能给孩童启蒙来混口饭吃。
他却不一样,他只是读了几年的书,连个童生都还不曾考到,若是不念书了,兴许就只能像那些穷酸的乡下人一样,去码头卖力气挣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