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甘霖的指责又的确戳中了他的心病。当初孙氏为了送甘霖去书院念书,在他耳边不知道念叨了多少回,他被吵得头疼,这才松了口。
只是后来女儿回家哭诉,说天冷了,耀祖的棉衣还没着落,他心疼女儿,这才将原本准备给甘霖去书院的银子给了出去。
想到这儿,甘老头不自觉地避开了孙子的目光,掩饰着内心的愧疚。
倒是甘明义被儿子指着鼻子骂,一口气憋在胸口,脸涨得通红,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甘明理在一旁看得直皱眉。他也觉得甘霖这孩子太过失礼,可毕竟是侄子不是儿子,只能强忍着没说话。
而赵氏事不关己,拉着女儿在一旁看热闹,甘泉则安静的站在一旁,两眼发直,面无表情,仿佛根本看不见眼前的闹剧一般。
就在这一片诡异的寂静中,甘梨提着篮子进了门.她将篮子往桌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当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哟,我当是谁在这里大放厥词呢,原来是我们家未来的状元郎啊!”
她目光直直地看向甘霖,似笑非笑的问道:
“怎么着,这猪肉不值钱,也花了五六十文呢,你这么瞧不上,不如你将这五六十文给我?”
甘霖没想到方才嘴里骂着的小姑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一向嘴笨只会撒泼的小姑,今日竟然会说出这些话来嘲讽自己。
他虽然看不上这些猪肉,一口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可要他拿五六十文……他还真的拿不出来。
见他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不说话,但脸却已经变得通红,甘梨知道这是被自己说到痛点害臊了,却没有这么轻易的便放过此事,而是接着道:
“你口口声声说若不是我,你就能考上状元?那我倒是请问呢,书院收学子可是有明确要求的,要七岁以上且已经启蒙过的,方能允许入学。
而你当时才四五岁,且未曾启蒙。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哪个夫子敢凌驾于书院的院规之上,允许你一个样样不达标的入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