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那一片红瓦上,还有着些雪未曾融化,空中又细细碎碎的飘起了雪,寒冷的呜咽呼啸而过,像带了刺一般,扎得人的皮肤有些疼。
长卿俏生生的站在稚府门,笑意温润,唯有那桃花微醺的唇瓣在这寒冷刺骨的夜色中有些泛白,看门的小厮本还在说着什么,兀然禁了声,向前走了几步,又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小姐?”
借着晦暗的月色看清楚了长卿的容颜,小厮脸上爬上了一抹欣喜,急忙朝府内跑去,嚷嚷着长卿回来的事情。
长卿走进府中,一个微躬的身子正在拿着扫帚扫雪,才扫开了一层,空中又飘了下来,老伯依旧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个动作,任着素雪洒了自己一身。
长卿眼眶莫名一酸,眼尾泛起了一抹红,在这冷烈疏离之下,上了胭脂一般。
“言伯。”
言伯回过头去,看到长卿时笑的露出了一口牙齿,又觉得不妥,连忙闭上了嘴,将扫帚放在了一旁,用手比划着。
自小姐嫁出去后,他们就没再见过小姐,连期待了很久的回门日,从天明等到了夜色暗暗,月光坠落云层,摄政王府才传来了王妃身体不适的消息。
明明日子还是照往常一样过着,整个稚府上下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稚父脚步有些急促的走来,呼出的气息将飘来的雪花融化去,吐出了一团白雾,他离开长卿不远处又放慢了脚步,走到了长卿和叶扶珩面前。
“臣见过王爷王妃。”
“老师,今日我只是陪瑾婳来,又必多礼。”
稚父板着一张脸,瘦削的脊背挺的笔直,语气带着刻意的冷淡:“礼不可废。”
叶扶珩默然不言,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中年人,自叶家出事后,他便是待在稚府长大的,一直跟在稚父的身前由他教导着。
黑沉的眸里霍然升起了戾气,若今日来的是南屿生,那他的态度是不是就不相同了?
叶扶珩脸色也冷淡了下去,自他不择手段上位后,老师就和他保持距离,如今即便是有了这一层姻亲关系,两人也没回到严厉又不失慈爱亦师亦父的曾经,更别提自己强逼着瑾婳与南屿生退了婚。
“言伯,厨房的人已经歇下,你可否帮我烧些热水。”稚父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