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梦摇摇头,抬眼看了看温凉,道:
“温郎君不要过度猜测,我们不是信不过韦家,我们是信不过韦家和南诏,昨天和韦郎君说话中我也感觉到了,他似乎也是想尽量摘清自己在隆升这件事中的作用,但是温郎君你应该知道,能将自己府中所有乐伎都给隆升到随从当女伴,这件事本身就疑点重重。”
温凉点了点头,认同柳如梦的推测:
“是,这件事我听韦兄说起来的时候也觉得有些牵强,他说被隆升以母亲清誉威胁牵扯他自己前程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倾尽所有来助力隆升,看来他应该也是得到了隆升什么许诺才是。”
许诺?柳如梦听到温凉说起这两个字,回想了一下昨天下午被韦保衡劝说跟着隆升去南诏的情景,不禁问道:
“难道……韦保衡……其实很希望隆升尽快离开长安?”
“何出此言?”温凉有些不理解柳如梦为什么要这么问。
柳如梦将昨天韦保衡着急让自己跟隆升走连自己家珍藏的步辇图都拿出来的事情跟温凉说了,又补充道:
“韦保衡非常想让我跟着隆升走,但是他其实知道,我是教坊都知,我最近在长安城几乎人尽皆知,各府都想请我,他要替隆升帮我赎身的话,教坊肯定要知道,这件事京兆尹也会知道,太常也会知道,各方都知道一个南诏世子给一个长安尽知的教坊都知赎身,关注点就会到我的身上,被我抢尽的风头,会盖过谁?又会盖过什么事?”
柳如梦娓娓道来,抽丝剥茧一般的分析了韦保衡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让温凉也陷入了沉思:
“韦家这么大士族,不该也不会被一个外藩世子拿捏住的……”
柳如梦站在窗台,看着脚下人来人往的街道,若有所思:
“皇帝嫁女的盛况和长安乐伎嫁人出城,叠加起来,怕是要万人空巷,人人都会出街看这个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