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澍语气清淡，“只能说……我们很有默契。”

默契到……不用商量，殊途同归。

赵缨自嘲一笑，紧接着抬起头，看向上官澍，那双眼睛似滴了血一般，装满了痛楚和纠结。

上官澍陡然慌了神，捧起她的脸，安抚，“你莫要再想了……”

“我忍不住……”赵缨眯眸，神情空涩。

“那一日，我和粤儿在镜湖之上喂鱼，倏然一瞥，湖上波光粼粼，倒影着我和粤儿的身形，你知道吗，湖上那张脸，不清不楚，但……像极了邵遗晖。”

“你知那一瞬，我的呼吸都要停了，我不敢相信，我强行压住了那个念头，可晚上，我回想起粤儿说，她掐算齐东强有凤格，我基本就信了……”

凤格？

凤该配龙……

上官澍凝眸，他做这么多可不是让邵遗晖摘桃子的！

缨儿想登帝，但不忍夺赵琮之位，那他便顺理成章把赵琮拉下来，助她一臂之力。

至于邵遗晖，好好当他的富贵王爷好了！

赵缨没注意上官澍的异样，“我派人暗地里去查，却只查到只字末节，但我基本已经确定了……”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纠结，若爆出来，赵琮不保，若不爆……那是我的亲哥哥，我想着他的遭遇，想着齐东强，我想我哥哥那般卓越慧敏之人为何会对齐东强那般浅薄恶毒的女子情有独钟，会不会是在他艰难的岁月里，她是他唯一的光？”

“他的日子过得不好……”

“上官澍，自你说要邵遗晖去接裴氏之时，我便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口口声声护着赵琮，护着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可我却默许了，包括公孙郁龘的出现，我也默许了，我其实很自私，我表面上重情重义，却也偏了心……”

“你莫要怪自己，这种复杂的情形，即便圣人来了也会束手无措，一边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一边是血浓于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不需要太过自责自省，无论是内宫还是前朝，都不分对错，有的只是权衡，现下的结果，是权衡过后最好的结果。”

赵缨顿了顿，轻轻颔首，“你说的没错，事情既然做了，过多的思虑亦是无用，但我还是担心……”

“你担心粤儿……”上官澍切中要害。

赵缨蓦地面容一冷，她幽幽道，“我实在不该同情一个对我粤儿，对我有恨的人，也许齐东强死了，我对他也存了补偿的心思。”

“但愿他不会那般想不开，为了齐东强这样的人与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