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掀开被子,不着片缕的身影暴露在阳光中,蛇一样的尾巴轻轻摇晃着。
昨天没有当场质问,而是选择沉进温柔乡,犀鸟已经永远失去了谈论这件事的资格。
曾经的犀鸟信仰着菲尔,信仰着他内心中平静的生活。
如今,这一切被他自己亲手摧毁了。
犀鸟失去了信仰,失去了爱人,失去了一切。
“你只剩下我了啊…”女人低声笑着。
哪怕隐约意识到自己是凶手,犀鸟也只会逐渐堕落下去,成为最优秀的棋子,最锋利的剑。
这样的工具才足够趁手。
女人从地上捡起那层单薄的白纱,发现已经不能穿了,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换上纯棉的衬衫。
嘭。
门再次被打开,犀鸟走了进来。
“早上好,要吃什…”女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粗暴地推倒在床上。
衣物的碎片飞舞间,她狡黠的笑容一闪而过。
——
“犀鸟先生,圣墙中逃脱的囚犯已经找回了一部分,请您签…”
“滚开!”犀鸟粗暴地推开面前的人影,向着教堂内部走去。
正中间的办公室内,萨尔处理那些送来的报告。
“三次席死了一个…让神父把死者的手做成道具吧,这样能继续用三位一体炮。”他努力掩盖掉脸上的悲痛,用几乎能称之为不近人情的方式下了决定。
“启动紧急备案,把宗堂赐福弹准备好。”
“腭裂裁决僧还有多少?把他们释放出来加入战斗。”
“暂时停止一切巡逻,海盗们会主动找上门的。”
“再然后…噢,犀鸟前辈,早上…”
萨尔站起身,像往常一样问着好。
迎面而来的是犀鸟的拳头。
砰!
这一下犀鸟几乎用全力打在了对方脸颊上,毫无防备的萨尔向后倾倒,撞翻了桌椅。
“我没事。”挥手喝退准备围上来的执法者,萨尔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犀鸟。
“别他妈抢我的工作!”犀鸟咬着牙关,一字一顿,“我就只剩下这个了!”
萨尔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恍然地点点头。
“好吧,抱歉。”
他爬起身,走出这间临时搭建出来的办公室。
到了门口的位置,他停下脚步。
“那件事不是你的责任,你只是做了执法者该做的。”
“非要归结到谁身上,就去仇恨海盗吧。”
嘭!
回应他的是飞出的烟灰缸,那结实的陶瓷砸在门框上,撞得粉碎。
“犀鸟疯了…”
“他因为菲尔的死受了太大刺激吗?”
窃窃私语声在犀鸟的怒吼中消失,办公室逐渐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敲响了。
犀鸟恶狠狠地抬起头,看清来人后,表情略微柔软了几分。
他勉强挤出笑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鲍勃,坐吧。”
“昨晚没受伤吧?那么混乱的场面…但一想到你实力很强,应该不会有事。”
哪怕是现在,犀鸟仍旧像平时那样关照着自己的晚辈。
“还好,我抓回了几个逃犯。”王锦脱掉长袍,坐在椅子上。
“可惜没能赶在…”
“别提这个!”犀鸟重重拍了拍桌子,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几秒钟后,他用近乎哀求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别提这个。”
“好。”王锦识趣地点点头。
“异端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暂时没有审讯的必要。”
“我想把重心放在追捕海盗上,为此需要埋骨地相关的情报。”
“埋骨地吗…”犀鸟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庆幸王锦没多说什么。
他站起身,“跟我来吧。”
——
路过门口的时候,犀鸟完全无视了站在那里的塔莉垭,带着王锦往教堂后方走。
掀开盖子,走下楼梯,他们到了地窖。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王锦看到了那些被当做实验体的孩子。
断肢,火刑,寄生,跟在小镇里看到的干尸比起来,活生生的人无疑更具有冲击力。
犀鸟依旧没停下脚步。
他带着王锦走到那间记录员的房间,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
“断肢之神一直没什么反应,我只能给你相关记录和检测仪器。”
“不过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找到的,在这之后你打算怎么做,鲍勃?”
把罗盘和笔记放到王锦手上,犀鸟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睛。
“嗯…海盗先后捣毁了火刑神国和寄生神国,接下来当然会是断肢神国。”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们的目标是整个三圣教。”
“正因如此,只要保护好断肢神国,我们就能挫败他们的计划。”
“抓到那些海盗和叛徒之后,一定要好好折磨他们。”犀鸟拍了拍王锦的肩膀,“到了那时候,我会把自己会的所有东西都教给你的。”
王锦抬起头,露出温和而礼貌的笑容,“嗯,多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