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胤禛换了舒适的衣裳,在凉榻上躺下,舒了口气说:「夏日可算要过去了,天气炎热,什么大事也办不成,各地旱的旱涝的涝,入秋能安生几日就好了。」
毓溪道:「今日进宫,额娘带人拾掇慈宁宫花园呢,一年四季可真快,明年慈宁宫花园金叶满地时,咱们弘晖也能追着奶奶跑了。」
胤禛侧过身来,问道:「怎样,额娘没为了毓庆宫的事怪你吧?」
毓溪从丫鬟手里接过茶盘,打发她们退下,只留夫妻二人在屋里时,才正经道:「说到这事儿,我有句话想问你,你不要生气,大不了不回答我。」
胤禛奇怪:「我为何要生气?」
毓溪问得干脆:「将来到什么地步,你才会真真抛弃太子,去争取他的一切?」
胤禛眉心一震,但并无反感之意,又仰面躺下,望着梁上的雕花,沉静半刻后,应道:「皇阿玛抛弃他时,我自然也该抛弃他了。」
毓溪道:「看来你的心思,额娘也猜到了。」
胤禛惊愕地看过来:「猜到了?猜到什么了?」
将额娘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给胤禛听,毓溪正经道:「额娘很了解你,也了解我,咱们俩往后对谁耍心眼子,也别骗额娘好吗,骗不过的。」
胤禛坐了起来,严肃地点头:「我知道……毓溪,如此说来,皇阿玛也都明白?」
「你不会这会儿才想到吧?」
「不是想不到,是当有一天要真正面对皇阿玛时的惧怕,这一刻才体会到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