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没有说话，身旁的这个男人从他加入基金会的那天起就对自己照顾有加，完全不逊色于孟愁。

从来没有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在他的心底滋生，那是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曾有一段时间把面前的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亲大哥过。

但是今晚，这个男人就要死了。

他要亲手杀了他。

张浩虽然心里有些不忍，但这是孟愁的吩咐，他知道，孟愁在他心底是要远远高出杨东旭的。

“对了，我记得你信仰【巫】对吧。”杨东旭趴在阳台栏杆上，举着易拉罐，一脸平静道。

寒风将他的头发吹的有些缭乱，其实他酒量还行，脸红是因为风刮的，起了一些反应。

张浩闻言愣了愣，微微侧头，直直地看向杨东旭，“没错。”

杨东旭没有说话，又喝一口酒。

张浩双眼微眯，静静地看着杨东旭，等待着他开口。

杨东旭的酒不多了，眼看时机就要成熟了，只要等杨东旭说出接下来的话，再将最后一口酒喝下，在酒滑进他咽喉的同时，张浩就能操控酒内的水分，直接将杨东旭的脑袋炸下来。

两人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杨东旭的嘴唇微动，缓缓抬起脑袋。

张浩看着他的嘴唇，呼吸略显急促起来。

他要说话了。

杨东旭的嘴唇轻颤，缓缓道:“我替主祭大人办事这么久，他不会因为我之前看到的一切就派你把我除掉吧……”

果然……

张浩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对不起……”

“……”

张浩突然一愣，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杨东旭，“你……早就知道我今天要干什么？”

杨东旭缓缓直起身，正面面对着张浩。

“没错。”

“如果这是主祭大人的旨意，那我欣然接受。”

杨东旭轻叹一声，眼中却充满向往与狂热，“如果因为我足够虔诚，能够前往吾主的神国，那也不错……”

张浩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