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敞开的院门路过几位爱偷听八卦的大娘。
大娘们往院里一扫就看到女孩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再结合刚刚听到的一番话。
她们扭过头就窃窃私语起来:“要说这吴秋梅平时里对亲生女儿抠抠搜搜的,对这个远房来的外甥女倒是真的好啊。”
住在村口的刘大嘴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嘴巴,最爱八卦别人家的事情,东家长西家短的事都知道的门清,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
刘大嘴听到方大娘的话,立即有声有色的接过了话茬说道:“可不是,前阵子媒婆都来四五遍了,昨天隔壁西水村的村长也托了媒婆来我们村打听那丫头的亲事呢,听说给一百块彩礼,哎呦不得了,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啊,我看呐这小病秧子就注定是个享福的命,跟我们可不一样....”
“......”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后面的话也渐渐变得听不清晰。
坐在槐树下的娇娇面色未变,眸底视线一沉,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收紧,甚至还有些小幅度的颤抖着,苍白小脸看不出任何情绪,若离得近了便能感觉到她略微变粗重的呼吸。
西水村的村长她几年前在村里见过一回,长得人高马大一脸凶相,也听说过村里的长舌妇私下聊过那村长是老来得子。
生了五个女儿,夭折两个,最后才生的一个儿子。
原本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喜事,可谁知那生出来的竟是个傻儿子,出生一个月还不会叫唤一声,直到六七岁才学会发声,整日痴痴傻傻的需要人在旁边看管着,现在都二十多岁了还天天尿在床上....
但西水村的村长一家人还是当眼珠子一样护着傻儿子。
而吴秋梅半个月以来确确实实有意想把她嫁出去,只不过都嫌他们给的彩礼太低,这是她前几天在窗外亲耳听到的。
一百块彩礼,在这穷山僻壤的山村里可是从来没有过。
现在村里的彩礼不过十几二十块钱外加些肉和粮食就能娶过去,有些甚至连酒席都只办个一桌走走过场,拿的出一百块彩礼恐怕粮食和肉也不会少。
娇娇不用想就能猜到抠搜贪婪的吴秋梅有没有动心思。
她的小脸瞬间冷了下来。
她要走,走的越远越好,离开三溪村。
她已经成年了不再受监护人的约束和看管,但是她不甘心让林家人独吞她的救济金,可吴秋梅每次出门都把窗户和房门锁的严实,在家把门看的也十分紧,她根本就进不去....
“来,馒头拿着吃。”吴秋梅端着一个破口小碗走过来打断了女孩思绪。
娇娇看过去,那是一个玉米面和杂粮做的黑馒头,黑不溜秋奇丑无比,光看着就感觉十分的刺喉咙。
她抬手拿起馒头,摸手里还有点梆硬,温度也不烫。
显然吴秋梅并没有怎么热太久就拿了出来。
看着女孩把馒头拿走,吴秋梅只觉得心里在滴血。
特别是看到女孩在农村待了四年还瓷白无瑕的手,她就恨不得狠狠地咬一口上去泄泄气,同为女人,明明太阳一样的晒在身上,为什么这赔钱货就怎么晒都晒不黑,皮肤还不像她们那样皱皱巴巴的,老天真是不公平!
下一秒,吴秋梅僵着脸不等女孩自己起身,扯住她的手腕就用力给人拽了起来,手指还趁机恶狠狠的掐了一下女孩。
“太阳那么大你早一点上山也能早一点回来吃晚饭,快去吧,拿着路上再吃,走路小心点别摔了。”
她可没钱再给这小赔钱货上诊所抹药了。
没用的贱蹄子,饭做不了走个山路还时不时的会摔倒,拔个草都能栽个跟头磕破脑袋,要不是这张脸能嫁个好的彩礼钱,她才不会管那么多,农村人哪个不磕磕碰碰擦点皮的,就这赔钱货面皮薄一磕就止不住的流血。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娇娇轻轻蹙眉,不用想肯定又留了一个印子,她肌肤嫩,稍微用点力就会留痕,吴秋梅不敢明面上打她,只能在暗地里每天变着法子来拧她掐她讥讽她。
娇娇攥着黑馒头的手紧了紧,脚步被扯得踉跄了几步。
刚站稳身子,吴秋梅就拿起一旁的大背篓拽住她的手挽了进去,背篓不高,却足足有她两个那么宽的口,不是特别的沉,但背着上山还是会累得她够呛。
用吴秋梅的话来说,这已经是家家户户最轻松的活了。
她没有被吴秋梅安排做别的事情时,每天的任务就是上山挖挖野菜采采蘑菇捡捡枯树枝当柴火,运气好还能遇到摔死在石头上的野兔野鸡等。
那是娇娇这些年时不时会捡到过一些小野小味的缘故。
吴秋梅只叹这臭丫头命太好,村里的猎户天天上山都不见得有什么收获,偏偏她一上山还能遇到撞死摔死的小畜生。
也只有那几天,吴秋梅待娇娇稍微和颜悦色些,能喝上几顿的汤汁汤水,也能得到几块有营养价值的肥瘦肉补补身子。
娇娇低头未语,背着背篓慢慢地走出院门。
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