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也在石桌剩余一方坐下,见贾珝看着绿玉斗,便问道:“这盖钟有什么问题吗?”
贾珝摇摇头,他自然不会嫌弃妙玉用过的茶杯,便饮了口茶,细细品了下,也是轻淳无比。
黛玉喝过,便问:“这是什么水,莫非是旧年的雨水?”
妙玉听闻冷笑道:“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连水也尝不出来。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隔年蠲的雨水那有这样轻淳,如何吃得?”
黛玉知她性子便这样,也没多说什么。
贾珝面无表情:“我就说怎么是这味,原来是五年前的水了。去给我换近来的山泉水。”
妙玉一愣,转头看了贾珝一眼,两人对视,她说了声“好”,又收了茶杯,端起茶盘,带着丫头进去换水煮茶了。
元春只是牵着黛玉的手笑,黛玉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在笑。
她自幼寄人篱下,最缺失、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被亲近信任之人护着的感觉。
贾珝手指敲了敲石桌:“平日里你挺会凶我,给我摆脸色的,怎么对着外人就改了性子,能吞声咽气了?”
黛玉只说:“她是修行之人,哪能一样?”
贾珝又去捏她的脸,“我看你就是窝里横。”
两人打闹着,又见妙玉捧着茶盘回来。闲聊一阵,抱琴找来,说是贾政回府了,元春听闻立即去了。
黛玉想若还留着,等会儿就要和贾珝单独回去,一路让下人看见了也不好,便跟着元春走了。
贾珝没有去迎贾政的道理,独留在妙玉这儿,两人似乎气场有些不合,竟没有一句话说,只是兀自喝着茶。
贾珝想着,妙玉出身仕宦之家,回去就让锦衣卫去查查她的底。
这个假尼姑,也是命运多舛,后面竟然被几名强盗劫走了,那是什么后果,也不用多说……
贾珝这么善良的人,自然是能救一个就救一个。
此时妙玉道:“大人要不去佛堂拜拜?”
“不拜,”贾珝说。他又不信佛,拜什么?“去耳房坐坐罢,劳烦你给我诵诵经听。”
妙玉一笑:“好。”
婆子和丫头退下,两人随至耳房内,开着门。
妙玉又倒了杯茶,才跪坐在蒲团上,拿着串念珠,诵起贾珝不知名的经文来。
贾珝随意多了,在榻上坐着,喝着茶听妙玉念了会经,又倒在榻上。
他嗅到被褥间有一股宜人的清香,便猜到是妙玉所卧之榻……
果然那玉音诵读的经文一顿,妙玉看了他一眼,竟没说什么,就继续念着经,闭眼捻着佛珠。
贾珝又起身喝了口茶,沉思了一阵。
他向来是擅长得寸进尺的。
“你念的什么经?”
妙玉答:“《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你坐的太远,我听不清,你坐过来罢。”贾珝指了指榻对侧的地方。
妙玉一看,和贾珝还有七八尺的距离,也没多想,起身坐了过去。
妙玉没想到她一坐下,刚开始念经,突然贾珝朝她倒了过来,脑袋就枕在她大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