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板扒拉着面条,那是铃铛煮多了剩下来的,他寻了个碗,捞了些面条出来,
又舀了些卤汁浇上了面,搅和搅和扒拉扒拉,剥了一头蒜,扔了一颗到了口中,
咀嚼一番,辛辣刺激口舌,夹起面条呼噜呼噜吸溜了起来,边吃边骂。
“高明你真老糊涂了!明知道小瞎子一个人顶不住还放他们走!你真是老糊涂了!铃铛再像你女儿,小瞎子再像你儿子,你也不该放走他们!高明你个蠢逼!”
他在骂自己。
又扔了一颗蒜到嘴里,辣出了鼻涕来,擤了一下接着吃接着骂。
“老板,有人找。”店小二敲了敲门,并未打开,只在门口道。
老高抹了抹眼睛,口齿含糊:“知道了。”
说完,将蒜头一颗颗扔进了面里,端着面出了门,边走边搅和,嘴里还在不断的骂着,一路走到了会客厅,大碗见空,只剩下孤零零一颗蒜瓣。
沾了沾余下的卤汁,夹进口中,细细咀嚼,辛辣略咸。
挺了挺大肚腩,又用袖口擦了擦嘴,胡子上沾了点卤汁,稍作整理便推开门,
随手将碗放在一旁,老高摆出了一副笑脸,
目光越过层层杀手,望见了坐在桌前品茶的女人,女人面容无甚出彩,几许疤痕更损容颜,然气质冷冽若一杆大枪,勇猛且又一往无前。
一身红衣劲装胜血,单眼蒙绢,马尾利落,抹额中一点鸽血宝石,身旁一杆大枪斜靠桌沿,约有三米,粗若儿臂,坚韧的小牛皮革罩住枪头,红缨垂落,坠着一串寸许长流苏。
目光随即一凝,笑脸也显得僵硬了起来。
“李九龄怎么也来了?”他心说。
那女人也开口:“越陵一别已有三年,高老板近来可好?”
老高捋了捋胡须强自镇定:“挺好的。”
“哦?有多好?”她又倒茶。
老高近前,已经坐在了李九龄的身边:“就···挺高兴的那种好。”
“哦?有多高兴?”她又问,也闻到了口气,稍微挺身后仰,又为老高斟茶。
“一般高兴。”老高说着轱辘话。
“也挺好。”李九龄点了点头,将茶杯推过,“先喝茶。”
老高托起后细品了一口,嚼起了茶叶梗。
“我请仵作验尸过了,一刀毙命,刀利手快,出招狠辣,那个要保杨云虎的瞎子是个用刀的高手,上次见过的这般刀法,还是那位捉刀人用的。”李九龄说起了被秦西涯斩了的几个血衣人,微微抿了一口碧色茶水,她又道,
“我也去过杨云虎府邸,现场痕迹被破坏的太严重了,只能辨出袖里飞雷,戏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