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重新坐下,直勾勾盯着里面熊熊燃烧的橘红色火苗。
灶上饭盒里的水咕嘟冒着大泡泡,安酒没让奶奶起身,隔着衣服,把滚水分别倒进茶杯和碗里。
然后把提前处理好的鱼铺在上面,由奶奶负责烤好。
安酒撸起袖子,把网兜拎到灶旁边,边烤火暖和身子,边处理鱼的内脏。
家里没人说话,空气里静悄悄的。
只有窗外的雨声、干柴燃烧时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和安酒干活的刷刷声。
一切显得那么宁静、又那么自在。
缓慢流逝的时光,可以加快伤口的愈合。
甘淇看看着着、听着听着,乱成一团麻的内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她听到自己细弱的声音问:“安酒……你会害怕吗?”
安酒杀鱼的动作停顿,回头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睛下,饱含了很多情绪。
“怕,可又能怎么办,生活不会因负面情绪而停止。”安酒低头继续处理鱼内脏,声音淡淡的,“如果被情绪困住脚,很可能日子越过越糟。”
然后进入一种负循环。
“反正最后都是总是会清醒的,倒不如趁着现在事情还没变坏,及时处理了。”
“至于情绪什么的,你重视,它就沉甸甸的压人,你忽略,它就像风一般,看不见摸不着,完全取决于个人。”
甘淇似懂非懂,若有所思。
奶奶把烤到金黄、滋滋冒油的鱼翻了个面,一股浓郁的鱼肉香气登时散了出来。
“水凉了些,你喝点暖和暖和身子。”
奶奶把茶杯端起放在她的手里,劝了一句:“都会过去的。”
用玻璃罐头做成的杯子并不隔热,拿着久了,掌心依然会被烫到发红。
可甘淇舍不得放手。
她太冷了,整个人就像被冰水浸泡,手脚全无知觉。
奶奶托着杯底,将水杯递到她的嘴边,甘淇顺着这股力,低头喝了一口。
一股暖洋洋的水流,顺着她的身体淌了下去。
一直滑到肚子里,像是一团小太阳,往外散发着热量。
她终于觉得舒服不少。
“喝吧,喝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