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地方秋季枫叶变红时,景色美的不得了,红叶如海,彷佛进入画境。
港口位置极好,左右两侧陆地伸出,高山环抱,湾内海波平静,正适合泊船。
停船靠港,老老少少怀着忐忑心情下船。
“臣郝耀庭参见瀛王殿下。”
闻言,人群一阵骚动,百姓纷纷跪地,乱七八糟怎样称呼的也有。
“都起来吧。”
朱常瀛对着人群拱手。
“父老乡亲,此地名曰枫叶镇,日后此地便是你们的家了。列位放心,孤王将你们带来是不会不管你们的,只要踏实肯干,不几年便有好日子可过。”
转身,朱常瀛看向郝耀庭,“我记着你在琉球任职,什么时候调过来的?”
“臣去年五月奉调前来海参崴,今年年初奉都府命前来开拓枫叶镇。”
“好,先安顿移民,其他稍后再叙。”
村寨坐落于山坳开阔地,村后数里又见绵延群山。
眼下,村寨极为简陋,十几座帐篷,圆木完工房屋只有三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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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多人在这片开阔地上忙碌着,大多为汉人,其中也不乏一些土着帮工。
瀛州不养闲人,各船船长负责,大副、二副、领航员、书记官、库管员各有分工,组织海员同移民壮丁卸载物资。
船队中,最小一艘载重也有两百吨,计有三艘船需要卸货。
瀛王卫队也不能闲着,下船之后要选地搭建帐篷,设立临时营地。
朱常瀛围着工地转了一圈,方才在郝耀庭陪同下进入一间房中。
“殿下,这几间都是库房,设施简陋,只能委屈您了。”
“无妨,这就很好。”
朱常瀛捡了把椅子坐下,示意郝耀庭也坐着说话。
“不是说有千余人需要安置么,怎么就只这点人?”
“殿下,实际上有千三百人需要安置。虎尔哈人约有六百,女直人两百多,其余为汉人。”
“虎尔哈人来自五个村屯,女直人则是三个。这些人皆以渔猎放牧为生,不宜集中居中。沿红叶河,大约每三十里设置一屯,仍旧以各自屯属安置。”
“我汉人则集中两地居住,一在枫叶镇,二在河谷中游八十里处,彼处溪流众多,山谷平原相对广阔,适宜垦殖。”
“今日迁来的56户,可安置在距离出海口四十里处,此处两河交汇,亦适合垦殖。”
“眼下,我汉人负责建筑房屋,虎尔哈人与女直人负责狩猎打渔,收入支出俱到镇公所报备,争取在霜冻之前,各村屯皆有屋可住。”
“几族之间相处如何?”
“这个......矛盾自然是有的,主要是语言问题,鸡同鸭讲,难免产生误会。好在有额尔图帮忙,臣有信心可以稳住局势。”
“新迁来的汉人,你要安排人多多宣讲,尽快消弥对他族的恐惧与偏见,禁止动辄以胡人蛮夷称呼对方。还是老规矩,如能通婚,孤舍得花钱!”
此地昼夜温差有些大。日中时光着膀子干活正舒服,但太阳落山,气温便下降极快。掌灯时,就需要穿上长衣,不然就有些微冷意。
夜色阑珊,工地上点起数堆篝火,有酒有肉,欢声笑语,有人吹起唢呐,有人哼着家乡小调。
肉食在此地很寻常,但酒则绝对是奢侈品,没有节日庆典或者房屋竣工啥的,休想喝到一滴。
人喝了酒,那点规矩那点戒备也就放了下来。总有爱热闹的起哄,翻几个跟头打几趟拳。
朱老七兴起,也打了一趟军体十六式。
他这套军体拳一板一眼,动作十分标准,因为这就是体校时的早操,也是当下瀛州军新兵训练基础科目。
打完手工,引来阵阵喝彩,懂不懂也不重要,大老板献唱,谁敢不拍几巴掌。
在前世,朱老七一向认为领导视察就是形式主义,没什么鸟用。但其实这是错的,你看新闻看电视,当然觉着没什么,因为与你无关。但若身临其境,与领导拍个照合个影,听几句鼓励拿到一些奖金,那又有大不同。
崇尚权力,迷信权威,这是人做为群体动物的本性。只有坐到那个位置,才能充分感受到那些无比狂热的眼神。
接下来的三日,朱常瀛乘坐舟船巡视红叶河定居区,九个村屯逐个拜访。
作风一以贯之,去了就是撒钱,小孩子给糖,大人给几块布料。这就像与女人约会,有舍才有得。
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真正接触下来,普通人不过求个温饱而已。
然而这个温饱,其实80%以上的人类从未拥有过。
汉人没有皮毛御寒土着则因为缺少工具而没有像样的房屋,两者能够放下偏见坦诚相处,其实是互补的。
好吧,这只是理想中的状态,现实无法达成。
部分女直人鄙视种地,他们坚决不碰锄头。有虎尔哈人受不了鱼肉的腥味,一口不碰。有汉人对外族时刻保持警惕,仿佛人家随时会暴起伤人。
融合,总是需要时间的,往往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也未必能够成功。
而在北疆,瀛州也无法如南洋那般野蛮,必须也只能选择融合。
为什么?因为没有岛屿可以将土着限制隔离。
驱赶则更不可取,那会令土着聚集在一起,力量更为强大。
枫叶镇第五日,舰队重新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