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动员你所有的人手吧,攻下坎纳诺尔,除了坎纳诺尔湾,那里的一切属于你!”
......
小主,
阿巴斯港。
“拉巴德有六百人,六百人啊!你告诉我,为什么坚持不到两个小时就被红毛鬼攻破了?”
“埃米尔,埃米尔,您听我说。”拉巴德守备跪趴在地,声泪俱下,“三千多红毛鬼啊,天还没亮就铺天盖地杀过来。弟兄们悍不畏死,英勇奋战,只是敌人太多了,杀了一个又来一堆。您看看我的腿,被红毛鬼砍了两刀!埃米尔,不是我们不尽力,而是红毛鬼太多了啊。”
“嗯哼!”设拉子总督贝赫纳姆转过头,看向刘时敏,“阁下,我有政务要处理,要不我们改日再谈?”
“那就告辞了!”
刘时敏起身,踱着方步离开。
刚刚走出门口,屋内便传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秘书官小声嘀咕道,“这人在撒谎,哪里来的三千人啊。我们的巡逻船日夜监视霍尔木兹,没见葡人有大动作。”
刘时敏也有些疑惑,“难道葡人从马斯喀特出兵了?”
“督帅,可能性不大,三千人少说也要二十艘战船运送,前日探报,马斯喀特就没有船只停靠。”
马斯喀特,位于阿拉伯半岛东北端,乃是葡人在阿拉伯海沿岸第一大据点。
数日探查,刘时敏终于弄清楚了霍尔木兹岛补给来源。其补给绝大部分来源于马斯喀特。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景教徒走私商为霍尔木兹提供补给,其中相当一部分为波斯人。
正应了刘时敏的猜测,任何禁海策略都是没有用的,只要有利可图总有人以身犯险。这就如同大明禁海逼出一大堆海盗一个道理。
“那就只能是那个红帽守备官谎报军情,欺瞒贝赫纳姆了。不过此事与我们无关,我看贝赫纳姆虽贪却不是个蠢的,大抵也应该明白怎么回事。”
“督帅,属下看未必啊。”
“为何?”
“弟兄们这些日子多有同波斯人接触,怎么说呢,就发现这些波斯人口无遮拦总爱吹大气,十句里有八句都不可信。”
“还爱占小便宜,营地里十几起失窃案了,有几次被当场抓了现形,可人家却无所谓,扭送过去也不见处罚!”
“不要这样想。”刘时敏提醒道,“我听说古拉姆军团同红帽军团才是萨法维的精锐部队,而眼前这些只不过是临时拼凑出来的牧民或者农奴罢了。你看看他们,穿鞋的有几个?再看看这些光秃秃的荒山,草木稀疏,烧柴都是问题。穷生奸计,日后谨守门户,小心盘查也就是了。”
刚回到营地,数名商贾便将刘时敏围住。
“督帅,这都八天了,货物才交割了五分之一,这么拖延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是啊,是啊,多一日就多付一日的成本。这么下去,赚的钱都不够买馕的。”
......
提起这个,刘时敏也头疼。
贝赫纳姆极其贪婪,他手下那些官员更加贪婪,用尽手段索要贿赂。但锡兰总督府哪里有贿赂给他们,为了这门生意动用太多人力物力,如果老家那边有收获还好,倘若那边没有收获,那特么就要赔钱。
但一毛不拔也不成,三百万的货物总不能拉回去,别说他没办法交待,便这些商贾都要造反。
自己没钱,那就只能问这些商贾。
生意都是他们在做,有多少利润,刘时敏还是心中有数的。
按生意额出份子,好歹凑了两千元献金交给贝赫纳姆。
如此,贝赫纳姆总算动了起来。
可那个雷兹万距离港口百里山路,不能通车,运输工具不是骆驼就是毛驴,而玻璃同瓷器又是易碎品,需要重新打包而且不敢装载太多。
六天一个来回,算来要一个半月方才能完成这笔交易。
而交易来的马匹又需要大量草料,还有这么多人的补给......拖得越久变数越多,怎能不令人心急呢。
刘时敏把眼一瞪,训斥道,“你们吵什么,做生意哪有一帆风顺的?能安全交割货物就属难得。就在刚刚,波斯城镇拉巴德被袭击了。拉巴德距离阿巴斯多远?不足七十里!波斯人说是葡人干的,我看极为可能。”
“都小心着点,把眼睛瞪大了,阿巴斯港不容有失,否则我们就会血本无归!”
刘时敏带回来的消息即刻引起小规模骚动,那些押船的商人同伙计窃窃私语,如同苍蝇群嗡嗡嗡。
乌合之众,只知道吃肉香却不知道肉是怎么来的,不足与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