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平日可是常操心焦虑?”司瑶一面写着药方,一面问道。
“哎,我婆婆这人就是爱瞎操心,凡家中大大小小的事不如她的意便坐立难安着急起来,然这世间哪能事事顺遂的?她有她的一套习惯,我们小辈自也有我们的一套习惯,总是牵肠挂肚又恼我们不听她的话,我夫君为此劝了她不少,可无济于事啊!”那年轻妇人先是顾忌地瞟了一眼自己的婆婆,见她神志依旧迷糊才小声冲司瑶抱怨起来。
“老夫人爱忧心,过忧则伤肺,气多又伤肝,而肺藏魄肝藏魂,肝肺一伤魂魄不守,自是会坐立难安,饮食难进夜不能寐以至最后神志恍惚甚至幻听幻视。”
“哎呦,听司瑶大夫如此说,我婆婆若不改了那操心的性子,即便今日医好了可往后难免又忧出病来?可真将人愁死啊!”听完司瑶的话,年轻妇人当即眉头紧蹙,无奈地摊着手叹道。
“所谓身病好治心病难医,还是得靠老夫人自己看开,也不妨试试给她找些事解闷,让她没空将心思放在平日里那些琐碎的事上。”司瑶将方子递给容凡,随即又道,情志病向来不易治,她身为医者也只能尽力用除烦解郁的药为病人缓解,再多些宽心安慰的话,可最重要的还得靠病人自己去改变心境。
“也得看我婆婆她愿不愿意了。”年轻妇人欣喜之下却又转而自顾叹道。
待病人拿了药离去后,小路也随即折返回来,迫不及待地冲司瑶问道:“司瑶姐,你猜那红华夫人躲着的人是谁?”
“谁啊?”司瑶摇了摇头,好奇问道。
“司瑶姐可还记得当初在景宋国连州香镇里遇到的那位周先生?”
“跟在木良公子身边的那位周先生?”司瑶这才后知后觉,一身酒气又邋里邋遢的中年汉子,可不就是他吗?
“更想不到那周先生与儇玉姑娘也相识,我便让子宇领他去往后院了。”小路点头,继而又道。
“也好,他与红华夫人之间的事还是由儇玉出面问清楚吧。”司瑶听闻才放下心,有儇玉在,她就不必担心那位周先生会继续在庄中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