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霍深深看顾殊钧一眼。
“看来你已经把被控诉时的说辞都想好了。”
顾霍沉声说罢,闭了闭眼。
他有时候都觉得,仅仅几年过去,他已经完全不认识这个儿子了,甚至此时不受控制地会去想,顾殊钧能这么冷漠地对待爷爷,那未来会不会也这么冷漠地对待他这个爸爸……会的吧,肯定会,毕竟他对顾殊钧做过不少错事。
因此晚年凄凉,也是他应得的报偿。
想到这里,顾霍反而有些释然了。
人生至中年,经历过多个重大事件,情感阈值提升,许多事情也都已经想开,对未来虽说担忧,但想明白了,也没有那么惧怕。
凄凉就凄凉吧。
何况身为顾家人,就算是凄凉,也至少吃饱穿暖有家庭医生定期检查身体,又能凄凉到哪里去呢?堂堂顾总,总不至于让自己的亲生父亲去扫大街混口饭吃吧?
“爸爸。”
一旁,苏时酒突然出声。
顾霍被打断思绪,微微一怔。
“烟花秀就要开始了,跟我们一起看吧。”苏时酒意有所指地说,“不着急,三伯都没来找过殊钧呢。”
——从刚刚顾殊钧和丁宸的交谈中,苏时酒得知,顾殊钧的爷爷明显更偏爱三伯。
既然被偏爱的那个都不着急,那顾霍急什么?
至于老爷子的委托……顾霍哪管得住顾殊钧啊?要是真能管住,顾殊钧就不会跟苏时酒在一起了。
反正锅直接往顾殊钧身上推就行。
天塌了也有个子高的顶住。
顾霍好歹也是前任董事,当然懂苏时酒话中的意思,甚至,只要是知道老爷子偏向的,都能听懂。他不由失笑:“你们这些小孩子,做事还真是不考虑……”
余下的两个字,顾霍没说出口,只有些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