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疏并未理会这林公子,他既是林侍郎的儿子,那么有错也该女帝说了算,她自是不愿多管闲事。
只见她反而是一脸淡定的扫过那姓徐的书生,不紧不慢的扫了一眼身侧的某个侍从,接着才开口言道:“早些年间临州水匪肆意横行,百姓无不被其欺压,生活可谓是水生火热。”
临州的水匪可是常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整个临州全然是被人欺压的状态,街边最大的铺子尚且都破烂不堪,更别说街边的走贩了。
那些水匪强迫着百姓交出存粮,不给就是杀人放火,平头百姓的屋子里,竟连自家吃穿都无法保障。
街头混混渐渐的也越发的多了,全然是被烧了屋子,无家可归的主,只能在临城城的破庙,义庄之类的地方聚集落脚,苟延残喘躲着。
“可这些年,却不是这样的。听说,临州现下百姓房屋瓦舍皆已经重建,且户籍落实到位。这些可都是帝师大人之功,若非那年他带兵平匪,你如今还能站在这里吗!?”
赵雨疏扫了一眼这徐书生,身上的衣衫不算富贵,但也绝对算不上破烂不堪,瞧着也还算干净。
如今,临州百姓能有这份安稳,得益于闻笙闲十一岁时的那份作为,可这才过了多久,就把那些都忘了吗!?
旁人说两句也就罢了,可这徐书生身为临州人,哪里能有资格这般诋毁他的名声?!
“我……这,这到底是一码归一码?!闻家哥相助我临州平匪有功不假,那是他身为臣子的分内之事,怎么能就此邀功?!”徐书生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这嘴脸简直是令人作呕,一点知恩图报的自觉都没有。
“他若是狐媚圣上,闭塞圣听,自是有错。天下英才,文人墨客,自是能说。”此等言语,摆明了就是不服,厚着脸皮不要脸面的做派。
这不,此话一出,这茶肆里几人身上,确实多了些文人的目光,私底下议论纷纷,大堂里多了一些嗞嗞声。
一持扇男子低声对着同伙说道:“这书生说的倒也不错,正所谓食君之禄,为民请事,自是文官分内之事。”
“可话不能这么说,这狐媚圣上,闭塞圣听的罪名,也未免给的太大了些。”这同伙看着年岁小些,似是有些胆小的说着,觉得也用不着这般严重的言语。
这持扇男子点点头,蹙了蹙眉头,想了想也说道:“嗯,说的也是。女帝虽即位不久,但是即位以来的手段,啧啧……哪件事不是处理的妥妥当当?!”
侧桌的青衫公子抿了口茶,桌上放着一只玉笛,眸光微动,一脸嬉笑的说道:“这两位兄台说的不错,可当年的事,确实也闹得挺大的,京中谁人不知?!闻家上下被牵连离京,这说起来确实是不好听。”
“哼!!”赵雨疏闻言冷哼一声,放下手中茶盏,缓缓站起身来,丝毫不惧的扫视了一圈。
这茶肆不大,人也算太多,众人的目光可都落在这里了,环视一圈,几乎能与所有人对视一眼。
此时,赵雨疏来回踱步着,顷刻后,又高声言道:“天下文人墨客如此之多,可不是该对旁人的私事说三道四的。阐文帝行为不检,处事残暴,百姓饱受战乱之苦,自是人人得而骂之。”
此言一出,茶肆一片寂静,几乎只能闻到她一人的声音,字字句句说的都是极为中肯,为百姓着想。
“可女帝为政以来并无不妥,处事进退有度,百姓休养生息,这却是做不得假的。两人同为帝师之徒,处事却全然不同,难道不是自身的问题?!反而要说帝师的不妥,实在是好笑的紧!?”
帝师当初教导皇室子弟皆是一并教养,既是一并学习,又怎会厚此薄彼,分明就是这兄妹二人自己心性不同的缘故,怎得怪到了帝师的头上!?
“口口声声说的文人风骨,当初也不见有多少人向先帝进言,劝谏陛下行事,以全文人之傲骨。如今,却来纷纷言论女帝大婚有所不妥!?这又是何道理!?”赵雨疏如今孤身一人,说话自然比有家的人放肆些,毕竟她一个孤女,无父无母又怕什么呢!?
当初朝堂之上,多的是明哲保身的墙头草,就连李梁两家之人,劝了几次,见实在是听不进去的主,便也没在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