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动手?”
“你小子,整天宅在实验室里,都快把这儿当成家了!外面的世界爆炸了肯定都不知道!”
艾特小声嘟嘟:“学院实验室的墙壁应用了泛声兽的音膜结构,按理说里面的人确实是听不到外界的动静的。”
“所以,瓦尔德前辈,你是又有什么事要拜托我吗?”
“怎么说“又”?我今天还没搞事情呢!”
“那你今天来是为了…”
“爆炸啊,我一开始不就说了吗。”
艾特还以为瓦尔德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呢。
“你这两天除了钻研你那储智立方体外啥都不问,连科学院2号研究所爆炸了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知道。”
听到研究所爆炸,艾特心里一哆嗦,不祥的预感立刻涌上心头。
“我记得艾登先生是你的父亲吧,放心,他老人家没事,爆炸时他不在现场,你可以…”
艾特一下子扑到瓦尔德身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控制不住地深呼吸,那副模样就像是心脏病突发的病人,让瓦尔德担心他随时可能不省人事。
艾特费了老半天的劲,才问出一句话出来:“那里面…有没有…一个…叫艾拉的人?”
“谁?”
瓦尔德还没有听清楚艾特问的是谁,那小子就立刻夺门而出,瓦尔德只好立刻跟了上去。
…………………………
当艾特抵达爆炸现场时那里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他终归还是来得太迟了些。
负责清理任务的机器人忙着将最后一点爆炸残渣吃干抹净。这里没有一个可以问话的人,气氛异常的平静,平静到这里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平静到瓦尔德的话真的像句玩笑。
艾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放下心来,这样的玩笑,他宁愿被骗千次。
“喂,那边的两个!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一个身穿防护服的男人向艾特他们走了过来,他的声音一下子把艾特掐醒。
瓦尔德拿出了某种应该是伪造的身份证明,啰哩啰嗦地跟那人解释了半天。最后那人像是很无奈的,将一块电子板递给了他。
“这是本次2号研究所爆炸造成的损失统计表,最后有一份伤亡统计名单,你们自己翻翻看吧。”
瓦尔德接过电子板,随即将其递给了艾特。可艾特却没有这个胆量上前去接,他在害怕,害怕了解真相,害怕猜想印验,害怕预感成真,害怕从此追逐的道路上…仅剩他一人。
艾特颤抖地接下了那块脆弱的电子板,他小心翼翼地翻动着屏幕,数字、文字…他将每一个符号都认真扫过,生怕有所遗漏。
可他又担心突然在某个角落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就像她的死一样突然。
……
……
找到你了…
那一刻,艾特也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先是一滴水滴在屏幕上,他伸手去擦,可更多的雨水接二连三地落下,他擦得愈发用力,屏幕糊成一片,可那个名字却越来越清晰。终于,预想中的崩溃到来,艾特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哭喊,他将电子板放在地上,用指甲拼命地去抠,就好像这样能把那个人的名字从这块半透明的墓碑上抠下来一样。
瓦尔德和旁边那人合力控制住了艾特,可他不断挣扎,口里吐词不清,眼中只剩下那个名字。
这是一场突然且并不体面的告别,她本值得更好…
…………………………
最终关于第2研究所的爆炸事件也只是在社会上掀起了片刻的风浪,那场事故被解释为机器操作不当,在实践测试阶段引发了爆炸。仅仅在半个季度之后就不再有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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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奥兰多.艾拉为首的一众年轻研究员们在这场爆炸中死亡,人们对此也只是象征性的表达了对英才早逝的惋惜,这是对素不相识之人所能表达出的最高程度的共情。
艾拉没有举办个人的葬礼,她最后只不过成为了伤亡统计中的一个数字,一个微不足道的“1”。
在那之后,艾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去学院,那段时间他几乎将自己完全封闭在了那个所谓的家中,无论瓦尔德给他发了多少条信息都没有得到回复,让人十分担心他的状况。
而此时此刻的艾特只想证明一件事。
他不相信姐姐会因为那么低级的错误而死掉。他努力挖掘自己的记忆,试图从过往的谈话中发现蛛丝马迹,他调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手段,查阅了所有和第2研究所有关的资料,翻遍了所有和艾拉他们正在进行的研究有关的文章……
无数个夜晚在疯狂中被消磨,他的猜想渐渐被证明。而越是接近,他就越是恐惧,他发现了一个谎言,一个推翻了他过往追求的一切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