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什么嘶啊?你还知道疼?”迟永泉没好气地冷哼,“让你走你还真走?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我简直委屈死了,怎么养的子孙都是一身反骨!”
迟屿见他大摇大摆地回了床上落座,伸手摸了摸肩骨。
好在没渗血出来。
否则被老爷子看到,又得念叨半天紧箍咒。
“孙子方才说错话了,还望爷爷原谅。”迟屿服了软,拿起刚刚倒了温水的杯子。
恭恭敬敬地弓屈着身子,双手将杯子地上。
迟永泉这才心里边得劲,勉为其难地接过来抿了口。
他摸了摸自己须发全白的下巴,微蹙的眉宇间布满忧思,眼眸中忽然浑浊黯然。
微张的口中也不时地发出几声轻轻叹息。
斟酌再三,还是启齿了。
“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我也就开门见山,不绕弯子了。”
“刚刚沈意浓来看过我。”
迟屿的面色一僵,思绪顿时片飘絮白,脑袋里空洞洞的,唯有心脏在跳。
爷爷晕倒住院的事情,他除了跟杜景瑞说过,再没第二人知晓。
肯定是他说的。
他这个大嘴巴!
“那个孩子像你廖阿姨,但像的不多,尤其那双楚粼粼地眉眼,带着难以捉摸的兀自倔强,但空有表面本事,躯壳干净地钻不进来一缕风。”
“我问她是不是在跟你同居,你们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迟永泉不足一提地冷笑:“你猜她说什么?”
迟屿喉结上下滚动,心脏像是被一点一点撕扯开,钝痛刺激着全身的神经。
有种势必将他拆卸成块的痛苦。
这句疑问,黎青曾经也问过他。
今日,他再次尝着黄连苦涩,心知肚明地将答案奉上。
“朋友。”
在没有得到沈意浓的心甘情愿之前,她永远都会对外人这么说。
或者解释地更为亲密些。
是曾经的邻居。
是青梅竹马。
但唯独不会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