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不好回答。
一来她方才对奚应芷的话对答如流,已经告诉众人她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这会若推脱说不知,定然惹人怀疑。
可她若是知情,那不就是将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一时间,进退两难。
“这毒,奴婢的确听过。”思忖片刻,庄嬷嬷咬牙道,“不过也并不如何了解。”
说到这会,她才隐约觉得自己一直被奚应芷牵着走。
瞧她一副娇媚单纯又酷爱装乖的模样,总是下意识觉着是个空有脸蛋没有脑子的。
如今回过神来,竟是暗暗出了一身冷汗,打定主意接下来要管好嘴巴,切不可再胡言乱语。
奚应芷略笑了笑,居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看向奚应雪。
“前日用了晚膳后,听说大姐姐和庄嬷嬷在祖母的小厨房看了一圈,不知看了些什么?”
奚应雪几乎是立刻惊慌失措地看了庄嬷嬷一眼。
庄嬷嬷下意识又要辩解,可想起方才自己打定的主意,犹犹豫豫闭了嘴。
这一犹豫,就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奚应雪慌乱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栽赃我吗?明明是你给祖母夹的菜有毒,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口,庄嬷嬷就知道完了。
这个草包,表现得如此心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鬼。
果然,奚松愤怒地站起身,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逆女!如今在问你,你老老实实答话就是,扯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你只管说,前天在你祖母小厨房到底做了些什么!”
奚应雪被吓得扑通跪下,“我没有,爹,女儿什么都没有做!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看似什么都没说,实则什么都说了。
外头长梧带着一行人入内,“老爷,属下在大姑娘枕边找到一个药包,特来请文大夫辨认。”
奚应雪浑身大震,“什么药包,不,不可能!”
她愤恨怨毒地看向庄嬷嬷,“是你,是你怕被人发现,故意将蚀骨毒粉丢在我床上陷害我,是你!”
庄嬷嬷心头都在呕血!
她在宫中权斗多年,交手的都是心思缜密的高手,何曾见过这么蠢的女人,随意被诈一下就慌得什么都说出来了。
蚀骨毒如此珍贵,仅存的一点全都抹在了盘子上,哪里还会有剩!
如果有多的,她何不多抹一些,好干净利落地将陈氏毒死。
蠢蠢蠢,真是蠢货!蠢得带累自己个也就算了,竟然还连带着害了庄嬷嬷自己。
极致的愤怒间,庄嬷嬷忽然就明白了,方才奚应芷虚虚实实的一连串话压根不是为了得到真相,而是为了离间她和奚应雪!
如果她一直挡在奚应雪面前替她转圜,奚应雪压根不会因为孤立无援而害怕地如此经不住诈!
这个女人,好缜密的心思,好灵巧的头脑!
眼下被奚应雪反口推出来,庄嬷嬷悔不当初。
“奚二姑娘明鉴,奴婢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跟老夫人素无旧怨,怎么可能会去害老夫人,大姑娘这话实在太没道理了些!”
她又去求藏剑,“藏剑侍卫,咱们相识多年,你也是知道我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去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