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各自思量间,讲台上的季山长已经缓缓摊开手中的卷轴,悬挂在教室正前方的木架上。
“今日的考题,便以此画为题,请诸位题诗。”
随着话音落下,卷轴也露出全貌。
满纸雷电风雨,黑云压抑之势扑面而来。
风雨交加之中,画面正中央却是一株老梅树傲立于寒风中,枝干虬曲,花朵稀疏而坚韧地绽放于枝头。
众人一时都为这幅化作汹涌而澎湃的气势震得呼吸一窒。
季山长拈了拈胡子,“只是题诗而已,诸位都是饱学之士,应当不难时间便定为,半柱香吧。”
一句话,炸醒一屋子学生。
“什么?半柱香?这跟不给时间要我们七步成诗有什么区别!”
“就是,把墨磨开都不止半柱香!”
“还题诗,谁的画作也配让本郡主为他题诗!”
最后这句话,是静仪郡主说的。
她本就对这莫名其妙的做法不满,如今找着机会更是尽情发泄。
季山长神色莫测地开口:“郡主若不愿题诗,现在便可以出去,我不会逼任何人做不愿意做的事。”
静仪郡主气焰顿时一消,满腹怨气地抓起了笔。
却没有动笔写,而是抓着笔头放在嘴里不轻不重地啃咬着。
见她如此,其他贵女也都认命地开始磨墨。
奚应芷却久久没有动作,紧紧盯着那幅画,脑子里不断闪过前世种种。
那些从未被深思过的事情缓缓涌入脑海,很多似是而非的事情都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前世她入学后,季山长也说过要考试,最后却草草了事,也并未说什么考不好要退学的话。
如今细细想来,才觉出味来。
那时季山长松口准她入学,应当也是有皇命的缘故。
可她却懵然不知,先是被奚应雪罚跪,传出强求入学的名声,连她自己也觉得做错了事畏畏缩缩。
后为了维护奚应雪她强行出头,狠狠得罪了静仪郡主,被静仪的侍卫丢下水中,浑身湿透,被人指指点点,最终声名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