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从何姐民宿经过,汪富贵禁不住想进去看看,看看这几年经营的怎么样了,据说北京亚运会时,这里一晚房费都要上千元呢。
汪富贵把车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想想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时,还都是没有硬化过的黄土地,何姐那时还每天泼水,想想他自己都笑了,那都是啥时候的黄历了,自己还想着。
他脚刚刚迈进高高的门槛,就听见有古琴的声音。听上去指法还不是很纯熟,但很耐听,这是什么曲子呢?他似乎熟悉又陌生,边听边往院子里走。
何姐推开门,手里还是照样握着一把瓜子,边微笑地看着汪富贵,边说道。
“汪总,您可是稀客,今儿怎么想着来啦?快请进屋。” 何姐话里有话。
汪富贵自然听得出来何姐言语中的话外音,他不吱声,只是笑,步子却加快了。
进得屋来,看见周帅和吴蜜蜜都在。炕上放了几篮子的苹果,梨,红枣,炕桌上那套造型独特的茶具很显眼,现在用上了矿泉水,电磁炉,感觉一家人在小聚。
“我不会打扰你们吧?看上去我来的不是时候。” 汪富贵边向蜜蜜和周帅点点头,边客套着。
“那就看您了,把我们当自家人,就来的正好。” 何姐大大咧咧地说道。
吴蜜蜜正坐在古琴边,显然刚刚的一曲是她演奏的。不知是因为何姐的话还是因为觉得自己演奏技艺不佳,她微微红了脸,想从琴边起身。
屋子中间铺了一块圆形的地毯,地毯上放着琴架,古琴就放在琴架上,琴架上还放了一只黑桃的小花瓶,里面有一小颗文竹。真雅致,汪富贵想。这时他注意到吴蜜蜜身上穿的是一件丝绸制作的古装,头发也盘起来埵在脑后,这像是刻意打扮了一番呢。
“吴校长,你这是在表演吗?刚刚你演奏的曲子很好听,曲名是?” 汪富贵问,语气中满是欣赏。
很久以来,吴蜜蜜都在思考,汪总现在在读北大的研究生,研究方向是区域文化。以往成才学校是以美育为教学理念的,自从自己来当校长之后,就转向了。
想想如果有柳枝那样的大青衣来教京剧,实在难得。那天去即墨海鲜聚会,听说柳枝已经出了月子,她于是想着请柳枝回来继续教戏。
同时,她也想着,自己应该有一技之长。从小,老妈就对她说,女孩子要学一样乐器,净化心灵。她选来选去就选了古琴,不为别的,古琴的曲子不多,但内涵都很丰富。可她只在台北业余学了不到三个月,就再也没碰过琴了。这把琴还是她从网上买的二手琴呢。她在屋里琢磨,何姐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于是让她来“试吧试吧”,可巧就被汪总撞见了。
“献丑了,汪总,不知道您会来。我学了没多久,手生得很。刚刚是弹的古曲《三月》。”吴蜜蜜说道,脸上的表情既羞涩又紧张。
“嗨,别整那么文绉绉的,妈听了浑身都皱皱巴巴地。汪总,我听着好听,从来就没听过呢。就这么几根弦,就弹出那动静,听着舒服。我闺女还说了,边听边喝茶,这叫品味。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们孩子他爸总说我不懂喝茶,说我那叫”驴饮“,听听,够多难听。”何姐说着,突然觉得自己说走了嘴。
“啊,那什么,汪总,您坐着,我去弄饭去哈,今儿您留下来吃饭。”何姐说着,慌手慌脚地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