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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是一个十几米长的甬道，尽头隐隐透出些许亮光，出了甬道，豁然开朗，一个两百平米左右的石厅，一张石床，石桌石凳，石桌上亮着一盏油灯，中央地上铺着蒲席，上面两个蒲垫，蒲垫之间放着笔墨。

禅师在铺垫上结跏趺坐，示意张哲翰在另一个铺垫上坐下，张哲翰仔细观察禅师盘坐的姿势，确认结跏趺坐与五心朝天无异，这才盘腿坐下。

“莲蕖心印乃净土佛莲的运用之法，历来是白莲宗宗主传位之时与净土佛莲同时传授。”高峰禅师拿起毛笔道，“尔乃宋太祖嫡系，又天资超逸，博学多才，吾欲日后将宗主之位传你，汝虽境界不够，尚无法使用净土佛莲，然今日传授，你可先行参悟修习。”

“莲蕖心印系临济宗初祖义玄禅师和净土宗初祖善导大师从佛祖心印中悟出的武功。”禅师提笔在纸上画着字符，“心印者，心精要义，禅之本意，不立文字，不依言语，直以心为印，故曰心印，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画完“??? ? ?? ? ??? ????? ”六个梵文字符，高峰禅师放下毛笔，指着纸上的字符道：“这就是佛家六字真言，全称是《六字大明咒》，此咒蕴涵诸佛菩萨无尽的加持与慈悲，这句六字真言大致可翻译为‘宝石在莲花中’，莲花代表智慧，宝石象征清净的心境，觉悟之道就在自己的内心之中。来，跟着我念，唵(ōng)，嘛(ma)，呢(nī)，叭(bēi)，咪(mēi)，吽(hōng)。”

张哲翰跟着念了一遍，感觉似乎不太像，慎重起见又重复了两遍，高峰禅师侧耳倾听无误，抓起宣纸揉作一团，一捏而成齑粉，“记住，每结手印，必同时念动真言，方能心结气，气结意，意结力，生生不息。”

张哲翰现在有一种特别想试一试的冲动，莲蕖心印早已偷学到手，只是不知道六字真言怎么回事而已。想想当小偷不能太嚣张，再说面对天极境得道高僧，机会难得，还是谦虚一些比较好。

“莲蕖心印的的要诀归根结底就两个字——灵空。”禅师并不知道小偷心里的小九九，继续认真传授，“‘灵’是灵知了了，‘空’即真空湛寂，心印灵空，无是非心、无善恶心、无凡圣心、无能所心、无一切心、一片清净，心印便臻真无心的最高境界。”

高峰禅师的话如醍醐灌顶，让狂妄的小偷静下心来，返观内照，观心自在，体会到了即心即佛的般若风光。

禅师举起右手，拇指与食指相捻，其余手指自然伸展开来，作“拈花一笑”状，张哲翰知道这是莲蕖心印的起式说法印，接下来禅师该解说具体手法了，手法必须灌注六字真言才有用，单纯的手法没有任何威力。

高峰禅师双掌分开向上环行，向中间一合，“此乃弥勒莲华合印，指掌共合，如莲花初绽，系庄严行法最初之印。”

左手拇指与无名指相交成环，食指和中指并拢成剑指，“此乃文殊金刚剑印，此印出于《理趣经》，除魔卫道，刚猛无俦。”

收回左手，右手单掌立掌前推，中指略前按出，“地藏金刚无畏印，能使心安，无所畏怖。”

左掌立起往右横推，右掌如刀劈出，“圣佛顶大慧刀印，是大寂静的最顶层，以智慧之利刀除灭业障。”

右手仰掌，指尖向下，托推而出，“此乃阿弥陀佛降魔印，降魔除恶，祛除一切邪魔外道。”

演示完五印，高峰禅师停了下来，法相肃穆道：“最后这一印，非万不得已不用，威力太大，毁天灭地。”

张哲翰认真点了点头，禅师眼神中透出深沉的力量，双掌合十，上下旋转，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释迦摩尼无上菩提印，步步生莲，天上天下，惟我独尊。”

这些印法张哲翰全都会，但具体的用法和要领没禅师解说还真不行，不知道要探索尝试多久才能掌握。

“六字真言可与六种手印随意组合，共计36种，真言对应欲、恶、嗔、痴、执、贪六种状态，手印对应六神通，即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如意通和漏尽通，子昂可自行实践。”高峰禅师最后总结道，“佛法无边，印无止境，心各不同，觉行圆满领悟的境界亦各不相同。”

张哲翰俯身叩拜：“多谢师尊指授，子昂受益匪浅，莫大之恩，如山如海，铭感五内，曷罄敷陈。”

文绉绉的谢辞无法掩盖偷窃的羞愧，张哲翰发自内心想为恩师做点什么。

“白莲宗正在谋划一场针对阿合马的行动，有一位俗家弟子叫王着，是整个行动的关键，须严加防护。”高峰禅师嘱咐道。

“弟子这就出关，定不负师尊厚望。”张哲翰再次叩拜，起身出洞。

大雄宝殿前，戴鸡冠帽的喇嘛已没了踪影，明本和几名僧人正在说着什么，看见张哲翰走来，一同稽首道：“松雪师兄！”

显然明本已将高峰禅师秘授白莲，赵孟頫代师出关之事告诉了几位师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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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嘛走了？”张哲翰问道。

“刚走，师兄有何安排尽管吩咐。”明本答道。

“尔等速速调集高手，前往绍兴宋陵昼夜防护，我现在去追踪喇嘛，咱们在宋陵汇合。”

“遵命！”明本和一众僧人躬身道。

张哲翰打开黑水公司作战系统，整个天目山西峰只有三个红点，两个在一公里外，而另一个……就在眼前！

猛一抬头，和明本在一起的几名僧人中，有一个也正看着他，眼神迷茫。作战系统是相互发现的，只要你看见红点，那个红点也会同时看见你。

张哲翰关闭系统，指着那名僧人命令道：“这位师兄，你跟我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断然不敢拒绝，拒绝就意味着暴露，突然出现的“松雪师兄”是自己的战友，他现在脑壳一定是懵的。

出了狮子岩，沿着山路走到一片大柳杉下的眠牛亭，张哲翰停下脚步，冷冷道：“报出你的身份。”

僧人亮出徽章答道：“258特战营中尉翟山鹰。您是？”

张哲翰摸了摸徽章，也亮出自己的徽章：“Noah Beck，382特战营上尉。”

翟山鹰立正敬礼：“长官！”

张哲翰草草还礼道：“你现在归谁领导？”

“你们特战营的营长，蚝先生。”翟山鹰还保持着立正的姿势。

张哲翰又问：“你知道蚝先生在什么地方？”

翟山鹰想了想：“上午在新开北巷甲3号，中午刚去大都。”

张哲翰顿了一下：“大都的联络点在什么地方？”

“丽春院。”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见过，张哲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回去吧，继续你的任务。”

“是！”翟山鹰脚跟一磕，刚要敬礼，突然感觉脖颈一凉，伸手一摸，满手都是黑血，“你……”话音未落便失去了知觉。

此人知道“松雪师兄”代师出关，还见到了赵孟頫的脸，断然留不得。张哲翰原本还想擒住收为血仆，想起苗倾阳自杀的情景，也就断了这个念头，虽然不知道特战营配备的毒药能不能带进副本，但一个人若悍不畏死，即便是勉强收了血仆也难保他会屈服。

把散落在地上的物品和武器收入储物舱，张哲翰变成翟山鹰的的模样，换上僧衣，坐在眠牛亭上打开作战系统，用翟山鹰的徽章登录。

不出所料，两个红点去而复返，正在往这边走。检视翟山鹰的通讯记录，刚才翟山鹰见到张哲翰的时候，曾经给一个名叫克里斯·萨兰登的发过一条信息，问他是不是知道“松雪师兄”是谁，对方回答说不知道。这会儿看见翟山鹰往外走，一定会返回汇合，只是不知道另外几个NPC会不会一起来。

“翟中尉，那位松雪师兄是怎么回事？”一个男人的声音，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