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阁老一生最在意的便是天下苍生,难道柳公竟有屠灭苍生的图谋?
钱阁老此举,是想让自己做些什么来阻止吗?
若是大梁与宗门及散修们组成的联军爆发大战,那百姓必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劫难,即便以自己之力,恐也难以阻挡这滚滚而来的局势。
即便大战惨烈非常,却也绝无灭世之虞,总会有众多生灵得以幸存。
且说柳公此般行径,如今天下一分为二,其一为大梁,其二则是宗门与散修之势力。
一方在自己掌控之下,另一方则由柳一执掌。
自己与柳一恰似黑白二棋,而柳公无疑是这场棋局唯一的执棋之人!
柳公看似并无对手,如此,纵将大势营造至极致,又有何益?
无论黑白谁胜,终究不过是他一人的博弈罢了。
没有对手的棋局么……
“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方清猛地站起身,如疾风般快步来到窗边,凝望着那高耸入云的聚贤塔,喉头微动,猛地咽下一口唾沫。
“你并非没有对手!而是你的对手尚未现身!”
“你欲在对手来临之前,先将自己的棋面布置得胜率至大,而后端着棋盘至其面前,再行将军!”
“绝不给彼方留有分毫转圜之机!”
“能让你都不敢赌的对手,唯有一个!”
“是天道!”
方清恍然大悟,话音刚落,窗外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映照在他震惊的面庞上。
他脚步有些虚浮,踉跄地倒退了几步,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可怕的念头:“天倾之后…… 恐怕真的要灭世了。”
“以此方世界生灵的性命,举你一人飞升么……”
此时,方清突然忆起钱阁老生前曾隐晦提及的一些话语,似是暗示着某种关乎天地的宏大危机,结合此刻的推断,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只是这答案,太过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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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聚贤塔顶。
寒风凛冽,柳云天负手站在窗口,衣袂猎猎作响。
他目光如鹰,俯视着丞相府的方向,那深邃的眼眸中,似藏着无尽的思量。
从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方清的书房,二人仿若隔空对视。
只是柳云天能看到方清,但以方清的目力却看不到柳云天。
柳云天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天倾灭世?呵呵呵。亏你想的出来!”
“本公虽非善类,岂如你所臆想之那般邪恶?”
柳云天无奈摇头,神色间透着几分傲然,“他人死活,本公的确甚少挂怀…… 但本公亦不会行那损人不利己之事!”
“唯有利益…… 才配驱使本公行动!” 说着,柳云天缓缓回头,看向屋子里静坐的身影,“无极,在你眼中,本公很像一只无恶不作的恶魔吗?”
“谁知道呢。” 无极侧目瞥了一眼,眼中满是不屑,“十万将士性命,说送就送,那可是整整十万条生灵,他们的背后,亦有阖家老小!”
柳云天轻捋白须,无极话中的讥讽之意,他岂会不知。
但他并未以此为耻,只是神色平静地轻吟道:“舍得,舍得……”
“有舍,方有得!”
“哦?” 无极嘴角上扬,语带调侃,“如此说来,你倒是理直气壮得很?”
“十万生灵,于本公而言,何足道哉?” 柳云天转身进屋,坐在了无极对面,目光深邃,神色坦然,“若不是本公力挽狂澜,这天下不知会乱成何等模样。”
“一场场征伐之战,一次次天灾肆虐……”
“岂区区十万生灵之力可弭乎?”
柳云天说话间,手中不自觉地把玩着一枚象征权力的玉佩,那玉佩在烛火下闪烁着幽光。
正说着,突然有侍从匆匆进来,在柳云天耳边低语几句,柳云天眉毛舒展,神色变得更加轻松。
聚贤塔内,烛火摇曳,墙壁上挂着的古画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柳云天与无极相对而坐,中间的檀木桌上摆放着一副未下完的棋局,棋子凌乱,恰似这天下局势。
“柳一杀到了中州郡守府,梅灾死了。”
柳云天眉眼含笑,顺手捏起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细细打量,随后两指一撮,棋子华为粉尘从指尖滑落。
“终局……就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