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安静了一瞬,阮娘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哭哭啼啼,只不过这次的声音小了不少。
那张容貌姣好的面容,此刻已经红透了,倒有几分楚楚可人的味道。
阮娘子轻轻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睛瞪得直溜圆,“祖母……这京都府的富贵人家我们许家也不是攀不上,我好歹也是个嫡女,凭什么偏偏要给庶子做妻……我想留在这京都府,对我们许家而言,也是一桩好事,不是吗?到时候我可以帮衬家里,我们家不是一直都想找一个能在朝堂说上话的夫家吗……!?”
许老夫人被这番言论吓了一跳,所以说他们是有这个意思,可这样直愣愣的说出来,难免落人口舌。
“你……你……你个孽障!!!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到教出了你这泼皮无赖的性子。你说你想嫁,人家就会娶吗?还在这没脸没皮上了!在你表哥表姐的面前,你就说这些,你……你……你……我该怎么说你的好啊?!”
许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胸口急剧起伏着,仿佛有一股无名之火在她体内燃烧,让她无法平静下来。
她实在想不通,好好的一个小娘子小时候生出来也是白白胖胖,娇娇俏俏的,如今怎么演成了这个模样?
当着第一次见面的表哥表姐的面,就开始胡乱攀扯这京都府里的富贵人家。
是,他们许家这几年越来越商贾之家了,出的进士也越来越少,家里有意和这些皇亲国戚接亲家,可哪有像阮娘子这样,没脸没皮说出来的?
她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那空气却似乎总是不够用,无论怎样努力,都难以填满她那快要炸裂的胸腔。
站在一边的梧娘子大惊失色,祖母这是又犯病了,连忙急道,“来人呐,先把祖母的药端上来。”
然后又端坐在高台上,俯视着跪在下首的阮娘子,语气里带着威严和震怒,“阿阮,这么多年了,我们谁欺负过你?你又何必这么气祖母?那白家庶子,虽然现在只是庶子,可前途不可限量,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就算嫁了他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