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看着狼狈的费云烟,眼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悲悯,“你跟随华妃多年,想必知道她不少罪证,说出来,当做日后扳倒华妃的证据,作为交换,沈家会保证你家人平安到达宁古塔。若是有一日华妃倒台,你身上的罪名也能洗清,你家里也能平反。”
费云烟仰头大笑,笑沈眉庄的天真,“我的罪是皇上定的,皇上怎么会有错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费云烟向着圆明园的方向磕起头来。
沈眉庄以为费云烟是装疯,如今看来怕是半疯,也是这样的处境,又要逼自己演个疯子,又怎么可能不疯呢?
费云烟的头碰到了地上的碎片,划出了血痕,额头也因为磕头变得又青又紫,费云烟又开始痴傻起来,满地摸着寻找镜子,“我的镜子呢?我的镜子呢?镜子!镜子!你在哪里呀?”
采月被费云烟吓得不行,勉强挡在沈眉庄身前,颤抖着说,“娘娘,还要问吗?”
沈眉庄看着疯疯癫癫的费云烟,心中沉重万分,明白费云烟丝毫不反抗的原因,皇帝认定的,谁都无权篡改。
只是看着费云烟这副样子,沈眉庄终究是不忍心,对采月说,“去找两个宫女,打点水替费氏包扎一下吧。”
采月哪里放心沈眉庄一个人跟费云烟待在一起,可沈眉庄眼神坚定,不容采月拒绝,采月只能担心地叫人去了。
屋内只剩下沈眉庄和费云烟两人,费云烟在地上爬着,四处找镜子,突然猛窜到沈眉庄面前,拽着她的裙子就要掀开,“是不是你把我的镜子藏起来了?还我镜子来!”
这一幕刚好被急匆匆找来人的采月看见了,她赶忙上前护住沈眉庄,两个小宫女也赶紧架开了费云烟。
沈眉庄用手帕捂着胸口,像是被费云烟吓到了,任由采月扶着自己离开了启祥宫。
看守启祥宫的侍卫,本来想趁机跟惠嫔搭搭交情,眼见着沈眉庄这副样子,哪里敢上前搭话,恨不得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采月采星一齐将沈眉庄扶回了床上,采星去叫太医,采月则亲自为沈眉庄换衣服。
刚才呆愣愣的沈眉庄从手里拿出了一张碎布为纸鲜血为墨的纸条,‘华妃卖官’,这是费云烟发狂的时候,塞进沈眉庄手中的,沈眉庄不敢大意,装作被吓没了神,一路捂在胸口带了回来。
采月见沈眉庄藏着东西,便知道主子没被吓到,“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