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的异想天开,若是让他滚远了,自己又要怎么报复他?
不过,谢敬敏也真够是能忍的,自己说了这么多,居然都能做到置若罔闻般神情全无变化,好似那些事都跟他自己无关,可若是一个正常人经历他所经历的这些,早就会被逼疯了,亦或者寻死解脱自己这悲惨的一生。
哦,也对,他本来就身中剧毒,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如今在他看来,自己这一生已经看的到头了,哪里又还会去为了这些理不清的事情让自己喜怒无常呢。
如今于他,只怕是虽生犹死吧。
想到他那残破的身体,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王令嗣就无端的在心中涌出一股烦闷,让他十分的不快,这人如今在他面前就是碍眼,添堵的。
他都活不久了,反正都是死,他的报复也无非就是让他早点死罢了,可目光触及他那脆弱的一掐就断的脖子,又生生打住。
他饶是再痛恨他的背叛,他也没想过亲手杀死他,那么他的报复能是什么?让他痛苦?还是让所有人都痛苦?
王令嗣倏然笑了,报复谢敬敏,一点点看着他毫无破绽的面孔破碎,被击垮,一定很好玩。
他踱步,问着那缄默不言的人,“你还看不清局势吗?人家谢敬捷也没打算认你不是?不然何必让你陷在这里,不闻不问?他的目的是宁州,他就是要盯着王家,要拿下漕帮,都没有想到你的处境。”
说起来,谢文文都被关了有几日了,至今都没有动静,没人来救他,谢文文虽然一开始是告诉自己,大局为重,自己的安危无足轻重,可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也还是期待有人能带自己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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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谢敬丰是怎么跟谢敬捷说的,也不知道谢敬捷会不会来救自己,可心底,还是期望那个人是谢敬捷,如果是谢敬捷来救了自己,他想,他对他的误会一定会又浅一点,原谅他一点。
小茶说过自己很好哄,给点好处就忘记了对自己坏的事。
他其实不是好哄而是清楚,怎么让自己解脱,他知晓没有人会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所以他不期待有人给他甜枣。
王令嗣冷酷的话虽然让谢文文心中多了几道裂缝,但早已经千疮百孔的他并不会因为多添的这几道伤而有所痛哭流涕。
他仰头看着王令嗣,目光清冷,跟此刻外边的天气一样,寒冬腊月。
“那王公子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呢?”
他的反问叫王令嗣一时间愣住。
他的情绪太过稳定,叫王令嗣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分明是想用话语刺激他的,让他被击垮,可他太冷静了,太过于从容了,从而,让自己相形见绌。
谢文文在王令嗣几分错愕的眸光中,笑了。
他笃定而有玩味的说:
“你不也是说了,谢敬捷盯着你们,可你们尚且都是自身难保了,你说,这个时候王公子不夹着尾巴做人,跑来这里见我,说些难听而又无趣的话,这么闲吗?”
“莫非,是王家出事了?王公子急于寻求帮助?”谢文文嘴皮子一张一合,出口的话分明只是他的猜测,却无端端的踩中了王令嗣的痛脚。
在耍嘴皮子这事上,谢文文可从不会弱于人,这一点,沈胥以及刘小天深有体会。
看似毫无起伏的语句却句句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