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琅跪在了地上之前已经把殿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跪在地上的那个应当就是新任大理寺卿,主责此案,旁边还站着李孟李丞相还有陈守时陈大人,这些都是父皇身边的肱骨之臣,看来父皇是真的特别生气。
“陛下!微臣不敢!”
跪在地上的大理寺少卿重重地磕了个头,接着说:“微臣确实是依着现场的情况得出来的结论,并非妄议,还请陛下明察。”
“明察?你再说一遍呢!”
南安帝简直是怒火攻心,这人简直是蠢得没变了,居然说这赵文才是得罪了仇家,人家实在是新生嫉妒才直接把人杀死的。
这种脑袋是怎么做上大理寺少卿的?他真的是要看看吏部究竟是在做什么吃的了!
一想到这里,他不自觉手握成拳,都是一群废物!赵文才一事分明不是私事,摆明了就是想要有人借这件事情来做什么文章,结果手底下的人居然这么没用,一点都没有查到幕后之人的踪迹,还用这种事情来推诿,实在是让他怒火中烧。
唐明琅跪在地上听着南安帝的训话,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而父皇之所以叫自己过来,只不过是想要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处理罢了。
“太子起来。”
南安帝骂完了大理寺少卿之后又说了一句,仿佛是这会才看到他跪在地上。
“多谢父皇。”
唐明琅利落起身,而后站在了一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等着南安帝接着往下说。
“你们知道朕的意思。”
南安帝看着唐明琅,又看了一眼李孟,冷冷地说:“这件事情绝不可能是他说的这样是个意外,也不可能是私底下寻仇。”
“赵文才的府上死了多少人,你们都清楚,如此庞大的数量,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寻私仇就能够解释得通的,那么多个护卫全死了,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那些人就算是耗费这么大的力气,也一定要把赵文才杀死在他的府中。”
“陛下…”
那个大理寺少卿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看到了南安帝冷冷的眼神,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他怎么忘了!他怎么忘了如今自己面对的是陛下!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他重重地磕了个头,不敢接着往下说了。
“太子。”
南安帝把目光落在了唐明琅身上,淡淡地说:“你可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事?”
“儿臣不知。”
唐明琅摇了摇头,恭敬地说:“虽然儿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只是让父皇如此动怒,必然是非常重要且严重,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
“好。”
南安帝点了点头,沉声道:“李爱卿,把这件事告诉太子。”
“是。”
李孟应了声,接着把昨夜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唐明琅。
“死了一百多个护卫?!”
这个数量让唐明琅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此事的严重性。
如果像这个大理寺少卿说的那样,只是私底下寻仇的话,那么在一百多个护卫来到赵文才身边的时候,他就应该直接退却,然后离开。
毕竟私底下寻求,可不用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这一百多个护卫,所以说不一定都是各种好手,但是有那么几个很厉害的,他如果对上了的话,那肯定也是会折损半条命。
但是那个刺客不仅杀了这一百多个护卫,最后还把赵文才给杀了,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值得一个人这么去做,所以这人一定是别人派来的目的就是要让赵文才死掉。
想到这里,唐明琅恭敬地说:“父皇,儿臣认为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必定是幕后还有一个黑手在推动此事发展才是。”
“你接着往下说。”
南安帝点了点头,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几分,人也放松了几分。
“父皇,儿臣认为此事必定是有人在后面推动,不仅仅是赵大人之死,发生此事,或许赵大人手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又或许赵大人本身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威胁。”
想到这里,唐明琅犹豫了几分,接着说:“还请父皇恕罪。”
“你接着往下说,不管说什么都可以,朕不会怪罪于你。”
南安帝摆了摆手,他最担心的就是唐明琅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要他敢说,那就没有什么他不能听的。
“多谢父皇!”
唐明琅行了个礼,接着说:“如今赵大人身上比较重要的两件事无非就是十日之后的仪式上,他要为儿臣念诵经文,还有一事,便是这科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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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氛围都紧张了不少,就连南安帝也看着唐明琅,神色不明。
唐明琅一点都不担心,他接着往下说:“父皇容儿臣中猜测一下,儿臣觉得这件事情可能跟他主持的科举之事逃脱不了太大的干系。”
“赵大人在朝中的文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毕竟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所着之书不说一百也有八十,”
“他把自己的时间精力都放在了书本上,可以说这样的人主持科举并没有半分错处,正是因为他的刚正不阿,也是因为他对于书本的热爱,所以父皇才会把这件事情交代给他,而且他也办的确实是很漂亮。”
“对于那一些出身寒门的弟子来说,赵大人这样子做给了他们非常大的帮助,让他们能够顺利通过科举考试,获得入仕的机会。”
“可是对于那些想要下黑手的人来说,赵大人的存在无异于对他们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他们不想要让这个人继续主持科举,或许他们已经在已经结束了的科举上做了手脚,然后又被人发现,所以对赵大人下手,又或许他们没有做手脚,只不过是担心三年之后的科举,还是由他主持,那么他们安排下来的人就没有办法继续往上爬,只能够除之而后快,这就是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唐明琅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接着说:“父皇,科举之事对于那些寒门子弟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这是他们改变自己的人生,乃至于改变整个家族的机会,所以只有像赵文才,赵大人这样的人坐在了科举的主考场上,才不会有人拿着这些事情来为非作歹。”
“儿臣是由衷敬佩赵大人的。”
他说完了自己的猜测,绝口不提十日之后的事情,仿佛一点都不在意是不是有人要在他的仪式上动手脚,只不过是担心忠良之辈被残害。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一定要把幕后之人给抓出来,同时也彻查一下科举中究竟有没有人从中做了一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如果有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话,朕相信太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