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获月以剑回答,她的确就是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从来都不识人好意,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论对还是错,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来指引她。
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接受,死亡也接受,存活也接受。
即使暂且失去了目标,失去了人生的道路,也不意味着能有不知所谓的东西在她的耳畔教导她该去做什么。
随着巨大阴影阴郁的命令,那些尸山血海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老人、男人、女人的声音都在嘶吼呼喊着一个名字,李获月的名字,他们疯了似的冲向中心的女人,要将他撕成碎片。
这是每天晚上,每一个噩梦的固定节目,从来都是如此。
最近的血人冲到了李获月的面前,挂着那幅漾漾的脸,她看都没有看,一脚抬天将那头颅揣飞,控制着抬起一字马的腿放下,前跃挥剑撕开一条血路。
那些血人,曾经的故人们,围攻着她,不惜一切地要从她身上撕下来一块肉。
在这个噩梦里,就和其他的所有噩梦相似,无论是逃跑,还是反击,你的身体都会那么的疲软无力,从而激起你的恐惧。
所以,李获月理所当然地被剥夺了血统,她穿着那身白衣,被轻易地撕碎,露出尚未康复的单薄脆弱的身体,她手中的剑光如泼水,拳脚如雷霆,但却依旧阻止不了那人潮人涌的血人咬掉她的皮肉,抓烂她的后背,趴在她的大腿上吮吸鲜血,撕扯掉她的头发。
她没有哀嚎,只是沉默地挥剑,眼眸锁定尸山血海外的那片巨大的阴影。
“多么的废物。”它缓缓说,“明明我可以给予你更强的力量,只要拥抱,接受那股力量,成为它的簇拥,成为它的奴隶,你就可以拥有无所不能的力量——仅凭你自己你又能做到什么?你的血统,那令人想要发笑的血统,倘若没有我作为中枢,你甚至活不过成年就会堕落成死侍。”
李获月将一切的嘲讽以及攻击置若罔闻,不断地负伤,那些剧痛仿佛真实般从浑身上下的麻痹处钻进骨髓深处,她依旧没有闷哼一声,只是杀出重围的速度越来越快,招式越来越狠。
但仅凭她所掌握的武术,所懂得的杀人技,是无法应对那尸山血海的浪潮,就和那巨大阴影所说的一样,失去了圣意的她,似乎真的无法做到任何事。
“不知道感恩的东西。”巨大的阴影俯视着那渺小的身影淡淡地说,“如果没有我,你能走出那间诊所吗?你能得到所谓的复仇的力量吗?你能杀掉那五个宗族长吗?你能成为众星捧月的那个正统唯一吗?到最后你却放弃了?就那么简单地放弃了?将这份力量拱手让人?你在开什么玩笑?不知所谓的东西!卑贱的凡人!”
它的声音低沉又巨大,仿佛闷雷滚过苍穹的黑云,充满着威压和暴怒。
那是圣意的意志。
没有人知道圣意存在着自己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