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想想这事儿也没什么,镇国公府里又不会有什么危险,便答应了。兄妹俩出了院子,在前院跟管家崔伯打了声招呼,便牵了马出来,预备出行。
外头正下着雪,海棠翻身上马,见路上空无行人,便小声问海礁:“胡人内乱,除了边境上可能有些不大太平,我们内陆是不是能过几年太平日子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边境承平,数年内都不会有大战,也就意味着孙家可能会对边军下狠手了。”海礁顿了一顿,“不过孙家如今忙着在朝中争权夺利,未必能腾出手来,对付周家。”
“与此同时,暂时不必为边境战事操心的周家,也能腾出手来,把目光转移到京城方面了。”海棠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既然有心再搏一回从龙之功,自然得出人出力才行。”
海礁抿了抿唇。别看如今皇帝好象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所有人都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驾崩的模样,其实他还能撑好几年呢。周家若是出手太早,太快将孙家解决了,对自己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万一皇帝没有了心腹大患,又对周家生出猜忌之心怎么办?可若是周孙两家势均力敌,双方形势争持不下,甚至是皇帝与周家一方处于劣势,叫孙派占了上风,朝中政局又容易生出变故来。
这件事,镇国公父子与谢表叔公他们想到了吗?他是否需要多嘴提醒一声?又该如何开口呢?
涂荣身为皇帝心腹,如今却远在长安,不象上辈子一直守在皇帝身边,给皇帝做臂膀。此事是否会影响到政局?
陶岳提前入阁,对皇帝一方应该更有利吧?
海礁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念头,纷乱如麻。他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尽快冷静下来,不然一会儿见了周奕君,他连怎么开口打听消息都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海棠忽然出声:“那边不是庄爷爷家吗?怎么他家门口好象来了很多人似的?又是车又是马……”
海礁愣了一愣,顺着小妹的目光望过去,斜前方果然是庄士同家的方向。他家侧面胡同口那一片都被车马堵塞住了,乍一看去,怕不是有十来辆车。仔细看赶车的车夫,还有下了车的男女仆妇,似乎腰间还系着白布,象是丧家的模样。隔着上百米,海礁海棠都能看到庄家大门是打开了的,隐约有哭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