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凉拌!”
马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姐在想啥呢?!如今是担忧这种事的时候么?!最重要的是拦着周晋浦,别让他作妖吧?!不管他是真要救人,还是打算报复,若只是小打小闹的,消息没传出周家三房,家里人自会替他遮掩一二;可他要是真帮马老夫人逃出去了,那可不是玩儿的!别说他了,就是整个三房,都要跟着遭殃!大姐和姐夫刚刚才摆脱了通敌的罪名,不用被马老夫人牵连获罪,这还不到一天呢,就舍不得马老夫人,急着想要跟她一块儿到九泉之下做伴了么?!”
彩绢被她骂得面色苍白,眼泪再次掉了下来:“那……那该怎么办呀?姨太太,我们太太真的不是存心的呀,她就是……她就是受了多年的气,没忍住!”
周马氏嫁进周家三房三十多年了,头一次与丈夫周世功相处得如此融洽。周世功会天天到正房里陪她用餐,夜里也不再留宿书房,还愿意与她说心里的烦恼,也倚重她来管家。她一把年纪才体会到恩爱夫妻的滋味,哪里舍得失去?也正因为珍惜,方才看不得素来待自己无礼的继子得丈夫看重。如今就怕周世功误会她这后娘对前房的儿子使坏,生了恼怒,好不容易得来的恩爱就化成了泡影,她又要重新过回从前那种冷冰冰的日子了。彩绢作为她的心腹大丫头,也在为她欢喜为她忧,想起她那张嘴曾经说过的话,就忍不住替她发愁。
马氏完全无法理解她们主仆在愁啥,没好气地说:“啥存心不存心的?你方才说得含糊,额大姐到底都跟周晋浦说了些啥?!”
彩绢支支唔唔地:“就是……先前说过的那些……”对于自家主母那不大高明的挑拨离间,她也有些说不出口。
马氏见她不肯实话实说,也懒得继续追问了:“罢了,不管她说的啥,都没叫周晋浦去救人。周晋浦自己起了坏心,那是他自己的错,与大姐有何相干?!就算姐夫事后真个怪罪下来,也没啥好怕的。额大姐替他生儿育女,没害过谁,也没教坏过谁。她没祸害他们周家的财产,更没有跟胡人奸细勾结,比某些人可强多了!
“那人都没被休弃,姐夫凭什么抱怨大姐?!先前他们三房遭难的时候,额大姐可没说过要跟他和离的话。那时与他共了患难,如今事过境迁了,他要是不知好歹,又要挑剔额大姐不好,闹着要休妻啥的,那就是丧了良心!他要是真敢做得出来,额就闹上镇国公府去,请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为额大姐做主!”
彩绢顿时觉得心下大定:“有姨太太这句话,奴婢就放心了。”
海棠在旁问她:“你们大少爷说过要救马老夫人出去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他打算怎么救人呢?”
彩绢摇头道:“大少爷说了要救人之后,老夫人就喊他进了屋,不知商量了些什么。奴婢在窗外离得远,实在是听不清楚。后来大少爷就去寻了他的奶兄弟,嘱咐了几句话,他奶兄弟便寻人搜罗长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