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浓厚的雾气中，秦枫皱着眉避开一只钳子异常肿大的飞虫——她不怕虫子，只是感到恶心。

小孩子精力旺盛，在边塞秦枫曾偷偷去看过战死的士卒。年纪或大或小、体格强壮或精干的尸体躺在地上，灰白色的脸上带着血痕，苍蝇趴在裸露的伤口处抖动翅膀。

时至今日，秦枫的鼻尖仍有若隐若无的血腥味。

陷入厚重的雾气，秦枫抬脚踩碎了一只颜色绚丽的肥虫，试图在迷惘中找到出路。

三人分离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秦枫自信短时间自己不会出事。

“早知道把乘风符塞给魏西好了……”秦枫的语气有些懊悔，又想到魏西自有安排，心下略略放心。

弦外之音，魏西嘱咐两人时虽然没有明说，秦枫却能听出来她在担心雾气中隐藏的危险。

“装神弄鬼杂种，”秦枫低声骂了几句，试图找到一处能落脚的地方，“山里待着都不老实！”

秦枫对如今的情况有一点自己的看法：她把重重叠叠的九隘山想象成一处几方势力鏖战之地，而自己一行人愣头青一样闯了进来。

秦枫有好几种应对方案，不过她选择了稳妥的以逸待劳：没有主场优势，对方既然选择了这种拖着的方式，可见一时半会没有要了人命的手段。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秦枫相信给足时间，魏西一定会找到破局之法。

“希望这鬼东西先来找我……”秦枫心中默默祈愿，“这样小西能有足够的时间……”

脚下一停，秦枫警惕地捏碎了一张防护符咒，确认周围暂时安全，她低头去看自己踩到的硬物。

那是一枚断掉的羽箭，秦枫一眼就认出了是莒国军队的制式。

“这儿怎么会有北疆的箭？”

九隘山又不是已经纳入莒国版图的玉带城，这里缺乏莒国的有效控制，哪怕是摸排情况的莒国探子也不会深入南江腹地。

“嗯？”秦枫略微蹲下身体，“这是……黄沙？”

秦枫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场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