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此时才反应过来,挥刀向谷雨砍来,谷雨迎面而上,在刀锋几乎要接触到他的脸庞之时,身子忽地矮了下去,抱住老六的小腿用力往怀中一带,老六一刀走空正想补救,身子忽又失去平衡,脑壳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一切兔起鹘,仅发生在数息之间,待陈铎反应过来时,老六两眼紧闭,脑后鲜血汩汩而出,早已死去多时了,陈铎惊道:“他...他怎得死了?”
谷雨从地上拾起钢刀,用脚踢得老六身体翻转过来,在他后脑勺的位置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子,见陈铎惊慌的样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见过的死人还少吗?”
陈铎还之以白眼:“那能一样吗?
谷雨将另一把刀拾起塞到陈铎手中,最后从角落中拾起包袱,陈铎疑道:“这是什么?”
谷雨看他半晌,这才将包袱解开递到陈铎面前,陈铎探手入内掏出个纸包,用麻绳系得方方正正,他的表情突然出现一丝感伤:“这定是小师妹打的四方结,都是师傅他老人家在世时教的老法子。”
他手脚麻利地拆了线,倒了一些在手心里仔细观察着,嘴中念念有词:“生首乌、何首乌…唔,还有藏红花,奇哉怪也,小师妹究竟是如何想的呢?”眉毛拧做一团,大脑飞快思考,夏姜自小便流露出于医道一途极高的造诣,陈铎对此深有所感,对她开出的这道与寻常医理大相径庭的方子自然不肯等闲视之。
他却不知道夏姜背后还站着石云这位用毒高手,两人取长补短最终成型的方案亦正亦邪,对于这来自边疆的诡毒却可谓对症下药,他想了半天这才有了点眉目:“是了,这法子剑走偏锋,却能收到奇效,小师妹这方子开得妙极了。”
瞥眼看到谷雨正安静地看着他,这才醒觉方才想入了迷,竟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他将包药的纸张摩挲片刻,那是他年轻时在东碧堂学徒时最为熟悉的东西,恋恋不舍地将那药方递还回去:“这纸长三寸,宽三寸,取方正之意,师傅对东碧堂期望之深,有朝一日能以医证道。”
谷雨默默地将纸包重新系好:“我虽没见过李神医,倘若他老人家还活着,见到你是非不分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哼!”陈铎知道他在说孩子话,但还是被气到了,反唇相讥道:“你师傅看到你罔顾万民,定然是要打你屁股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谷雨将包袱背在身后,向石室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