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过三月。
入伍不到半年,按理说连基本功都没打扎实,这样的兵卒放在以往,是不能上战场的。
想到以往,谢赢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以往?
放在太祖皇帝治理的盛世,十五岁都不到入伍的年纪。
可如今十五岁却被逼着上了战场,用命去守这破碎的山河。
信纸烧到最后一点,谢赢松开手,看着烧尽的残灰打着卷儿坠入城楼下方。
“下去吧。”
小卒得了这话,恭敬道:“是。”
城楼上风声大作,谢赢看着落入地平线的最后一丝余晖,深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回到军营,谢赢味同嚼蜡般吃了点东西,叫来部下的将领商量接下来的战术。
五六个连盔甲都没脱的将领正围着沙盘讨论,外头传来斥候又急又响亮的声音:“报!”
一听这动静,在场的人心都不由得一悬。
过去半个月,这样的急报声他们听了很多次。
可每一次听到,心里都不由得一紧。
谢赢沉声道:“进来!”
斥候进了帐篷,道:“禀报谢将军,往北六十里处发现大量行进的兵将,疑似是庭州军。”
听了这话,帐篷内的众人都是一惊。
谢赢连忙问:“有多少人?”
“最少十万!”
有性子急的将领直接骂出声:“他娘的,赵渊那狗贼是想趁火打劫?”
趁着他们疲于应付北厥蛮子,眼巴巴赶来分一杯羹。
十万兵力,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足够为大梁军雪上加霜了。
他们本就应付北厥应付得举步维艰,庭州军这一来,这仗必输无疑。
“这还怎么打啊!”有的将领已经泄气了,一拳砸在沙盘上,“不打了!”
也有的将领没那么悲观:“别说丧气话!不打了难道等死?”
“可不就是等死!赵渊那狗贼在这个节骨眼上掺和进来,我们哪里还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