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自己不赴京请罪,他们便会呈上自己的罪状。
被人告状与主动请罪,后果是不一样的,这就跟被抓和到案自首差不多,后者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后果。
顾正臣倒了两杯水,端至床边,将其中一杯递给朱亮祖:“你为大明开国确实立下了不少战功,世人是应该感念你的付出。但——打天下和治天下不一样。以前无国法,只有军律。现如今是国法当道!所以,永嘉侯珍重。”
朱亮祖接过水杯,看着顾正臣一饮而尽,苦涩地说:“我知道了。”
喉动。
朱亮祖将水杯递给顾正臣,然后下了床,赤着脚走至镜子面前,看着里面略显苍老的自己,言道:“我兴许活不过这一关了。只是,顾正臣啊,你结党满朝,未来的下场会不会比我更惨?”
顾正臣平静地回道:“结党满朝,你是说皇子、勋贵弟子?呵呵,永嘉侯只知那些人是我的弟子,可不知道的是,陛下才是格物学院的山长,我只是堂长。换言之,他们更是陛下的弟子。”
“格物学院!”
朱亮祖想起什么,问道:“晋王说格物学院是大明的希望之地,国运之地。我一直想不明白,这话是不是过了?”
顾正臣摇了摇头:“从目前来看,一点也不过。永嘉侯若是还有机会,不妨去那里看看。”
朱亮祖长长吁了一口气:“你走吧,明日我离开广州时,不要来送了,这张老脸——算是彻底丢没了。”
顾正臣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刚出永嘉侯府,赵海楼便赶了过来:“道同准备审罗贵壬了。”
顾正臣抬头看向清晨的太阳,微微眯着眼,言道:“让苏先秦去吧,我们不适合插手地方县治。另外,给韩宜可传个话,今晚南澳内港见一面。”
赵海楼安排人去办,然后问道:“永嘉侯这里?”
顾正臣点了点头:“他会离开。”
林白帆叹了口气,抬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下:“可惜了,若是将他给——”
顾正臣瞪了一眼林白帆。